連日來,他派出了最得力的手下在仰光的大街小巷搜尋楊鳴的蹤跡。
這個來自納市的所謂黑道人物,在他眼中不過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跳梁小醜。
在這座他視為囊中之物的城市裡,還從未有人敢如此挑釁他!
然而,楊鳴仿佛人間蒸發一般,消失在仰光潮濕的空氣中。
每一次手下空手而歸的彙報都像一記耳光,抽打著金瑞的臉。
他坐在真皮椅上,眺望著窗外高聳的大金塔,心中的戾氣隨著日子一天天積累。
就在他準備動用家族在緬甸執法隊的關係網時,一通電話打破了辦公室的沉寂。
來電顯示是陳誌明。
“金總,”陳誌明的聲音透著圓滑,“楊鳴托我傳個話,說是想當麵賠個不是,約在晚上見麵。”
金瑞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放下雪茄,目光陰鷙地落在辦公桌上那把鑲金的裁紙刀上。
終於,這隻不知死活的老鼠自投羅網了!
這一次,他要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外地人明白,在仰光有些人不是他能得罪的。
……
晚上九點,仰光,蒂拉瓦碼頭。
周圍集裝箱堆積如山,空氣中彌漫著仰光河特有的鹹腥味,混雜著柴油機的尾氣。
入夜後的碼頭少了白天的喧囂,卻多了幾分寂寥。
楊鳴獨自站在一處空地上,身後是高聳的集裝箱。
他的身影在昏黃的路燈下顯得格外孤單,卻又透著一種不容忽視的從容。
在四百米開外的集裝箱陰影中,兩輛不起眼的麵包車靜靜停靠。
朗安帶領著林昌盛派來的七個好手,手中的槍早已上膛,隻等一聲令下。
夜幕下的風裹挾著潮濕的氣息,吹起楊鳴的衣角,遠處傳來輪船的汽笛聲。
九點一刻,一串明亮的車燈突破黑暗,像一條閃爍的銀鏈般駛近。
一輛邁巴赫緩緩駛來,後麵跟著三輛黑色的豐田埃爾法。
車燈的光束將楊鳴的影子拉得很長。
金瑞從邁巴赫後座走下來時,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暴發戶特有的張狂。
他穿著一身純手工定製的白色西裝,胸前的口袋裡插著一條同色的真絲手帕。
在他身後,十幾個膀大腰圓的保鏢魚貫而出,目光凶狠地盯著四周。
“嗬……”金瑞整了整袖口的金釘扣,邁著囂張的步子向楊鳴走來,“果然有種!我他媽還以為你不敢來呢。”
他的中文帶著一絲生硬,特彆是那句臟話,實在是彆扭。
“金總的中文,恐怕還需要多學學。”楊鳴的聲音輕緩如同夜風,卻暗藏鋒芒。
金瑞眼中掠過一絲怒火,用英文啐了一句臟話。
他右手猛地一揮,身後的保鏢如同訓練有素的獵犬般瞬間圍上前來,將楊鳴困在人牆之中。
夜風裹挾著鹹腥的氣息在這個由人體構成的牢籠中打著旋。
“你不是很囂張嗎?”金瑞扯了扯白西裝的領口,眼中閃過一絲猙獰,“今晚,我就讓你知道囂張的代價!”
楊鳴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從容不迫地舉起手中的DV機:“在那之前,金總不妨看看這個?”
金瑞的目光在DV機上停留片刻,眉頭微蹙,終究還是向身邊的手下打了個手勢,讓人把DV機拿了過來。
很快,視頻畫麵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一個麵容憔悴的中年男人坐在簡陋的木椅上,聲音隨著夜風斷斷續續地飄散在空氣中,卻足以讓金瑞的臉色逐漸變得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