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銀白色的金杯麵包車緩緩駛來,車身略顯陳舊,車牌上覆著一層薄灰。
它在酒吧門前停穩,輪胎與路沿的距離恰到好處,既方便快速離開,又不會引起注意。
車門滑開。
五個身材精瘦的男人魚貫而出,他們穿著再普通不過的深色外套,戴著同款的鴨舌帽。
走在最前的男人手裡拿著一串開鎖工具。
他在門鎖前蹲下,熟練的手法透露出常年的經驗。
不到半分鐘,防盜門的鎖芯就在他手下繳械投降。
其餘四人早已打開後備箱,動作敏捷地搬出四個紅色的塑料油桶。
塑料摩擦聲和輕微的水聲透露出桶內裝滿了液體。
他們依次走進漆黑的店內,不慌不忙。
幾分鐘後,這支行動小隊魚貫而出。
最後一個人在門口停頓了一下,手腕迅速一甩,一個打火機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精準地落在門內的某個位置。
火焰在瞬間暴起,貪婪地吞噬著被精心布置的助燃物。
橙紅色的火舌很快就舔上了吧台和卡座,將價值不菲的實木家具化作飛舞的火星。
濃煙開始從門縫中滲出,卻在街燈的照射下顯得格外虛幻。
麵包車發動機的轟鳴聲劃破了淩晨的寧靜。
它調轉車頭,以一個熟練的角度駛入街道,很快消失在城市錯綜複雜的街巷之中。
整個過程不過十分鐘,效率之高,昭示著這必定是一場精心策劃的行動!
……
淩晨五點,四眼被電話鈴聲驚醒。
他才剛睡不到兩個小時,眼睛還在因為酒精和疲憊而發澀。
但電話那頭的消息瞬間讓他清醒,酒吧被燒了!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先打給了小北,然後迅速套上外套衝出門。
等他趕到現場時,消防車刺耳的警笛聲已經停止,濃煙仍在建築物的軀殼中緩緩升騰。
精心裝修的酒吧此刻隻剩下焦黑的斷壁殘垣,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汽油味和燒焦的木材氣息。
四眼站在廢墟前,雙目赤紅。
他不需要任何調查就知道這是誰的手筆。
黃海的報複來得如此決絕,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期。
“四哥,”小北站在一旁,聲音裡帶著一絲謹慎,“要不要通知鳴哥?”
四眼沒有回答。
他的胸口劇烈起伏著,仿佛有一團火在胸腔裡燃燒。
轉身鑽進車裡時,他的動作透著一股壓抑的暴戾,小北趕忙跟上。
回到住處,四眼直奔臥室。
當他再次出現時,手裡多了一把黑星。
“四哥!”小北一個箭步上前攔住他,“你冷靜點!”
“他媽的敢燒老子的場子!”四眼咆哮著,聲音裡是難以壓抑的憤怒,“老子今天非得弄死狗日的!”
他本以為黃海會找人來酒吧鬨事,甚至都安排好了人手應對。
他還托人給黃海傳話,表示願意坐下來談。
但對方根本沒給他談判的機會,直接選擇了最極端的報複手段。
“四哥,現在可是在國內!”小北死死拽住四眼的胳膊,“你要是開槍,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
這句話觸動了四眼的理智。
他如今還在滇南執法隊掛著號,隻是用了個假身份才能回南城發展。
一旦涉及槍案,彆說在南城立足,能不能繼續在國內待都是個問題。
“先去找鳴哥商量。”小北繼續勸說,語氣中帶著一絲懇切,“酒吧也有他的投資,這事總要有個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