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鳴輕笑:“非法持槍,三到七年。”
他頓了頓,眼神猛地變得銳利:“如果我兄弟進去了,你這也不用開了。”
這種赤裸裸的威脅讓餘四姐心頭一顫。
在南城經營多年,還是第一次有人敢用這種方式跟她說話。
她咬了咬紅唇,深吸一口氣:“斜眼不是我的人,我隻是這裡的老板。”
這句話,既是解釋,也是某種程度的讓步。
“四姐是吧?”楊鳴的語氣也變得溫和,“今天給你這裡添的麻煩,我來負責。”
他頓了頓:“我叫楊鳴,眾興公司的老板。如果可以,煩請幫我帶句話給斜眼背後的人,有什麼事衝著我來,沒必要搞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聞言,狄明心領神會,從西裝內袋取出一張考究的名片,遞了過去。
楊鳴補充道:“有事,打這個電話。”
隨著他的一個手勢,朗安和狄明收起了槍,徑直離開。
站在走廊儘頭的餘四姐,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忽然意識到,南城怕是要變天了。
……
泰盛公司辦公室。
張泰盯著桌上那張名片,眼神陰冷。
“楊鳴?”他的聲音壓抑著怒火,卻又帶著某種難以置信,“這龜兒子就是眾興公司的老板?”
林耀東站在辦公桌前,姿態恭敬卻不卑微:“已經核實過了。那個四眼和他是一夥的,之前在二哥場子裡打蔡鬆的,也是他們。”
張泰眯起眼睛:“所以,拱火孫成剛去抄黃海夜總會的,也是這個楊鳴?”
“應該是。”林耀東語氣沉穩,“我已經派人去滇南打聽過了。這個楊鳴,來頭不小。”
“哦?”張泰微微前傾,眼中閃過一絲興趣,“詳細說說。”
“他原本是納市的一個大哥,而且和滇南喬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後來喬家倒了,他就消失了。現在突然在南城冒出來……”林耀東的話裡暗含著警示。
“還真他媽是條過江龍?”張泰冷笑一聲,聲音裡帶著顯而易見的憤怒,“日他媽個仙人鏟鏟!這瓜娃子打一開始就是衝著大都會來的!”
林耀東沉吟片刻:“現在看來確實如此。他是想借大都會在南城站穩腳跟。”
他猶豫了一下,試探著問:“要不要把這個消息透露給黃海?”
“黃海這個人,我太了解了。”張泰搖頭,語氣裡帶著某種輕蔑,“要是讓他知道楊鳴的底細,他隻會在一邊看戲。他巴不得我和對方鬥個你死我活。”
他揉了揉太陽穴,聲音裡透著疲憊:“黃海那邊資金鏈緊張,大都會工程他吃不下,這一直不是問題。可現在冒出個楊鳴,還他媽是個有後台的主……”
“要不要……”林耀東壓低聲音,“直接找人把他做了?”
“做了有什麼屁用?”張泰不耐煩地揮手,“你沒看見他手下都配著槍?明顯是有備而來。把龜兒子逼急了,到時候搞出事情來,他一走了之,留下的爛攤子還不是得我們收拾?”
林耀東若有所思地點頭:“確實。連一個公司經理的事都能讓他親自出麵,還敢在君悅動槍,明顯不是善茬。真要撕破臉,黃海那邊怕是要趁火打劫。”
辦公室陷入短暫沉默。
“算球!”張泰重重呼出一口氣,聲音裡的煩躁顯而易見。
他抬頭望向窗外的城市夜景,南城的燈火在他眼中忽明忽暗。
片刻沉默後,一個周旋之策浮現在心頭:“讓餘紅約他出來,你去和他談談,看看有沒有合作的餘地。”
這個提議讓林耀東微微一怔:“合作?具體怎麼談?”
張泰的手指輕叩桌麵,像是在敲擊某種無形的天平:“讓他彆插手大都會工程。作為交換,公司其他項目可以分他一杯羹。”
“如果他不願意呢?”林耀東提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不願意?”張泰冷笑一聲,“那就各憑本事,看看到底誰能把大都會拿下!”
這句話背後的威脅不言而喻,這種表態往往是某種行動的前奏。
林耀東微微頷首,他清楚自己的角色,既是信使,也是談判者:“我先去探探對方的口風。”
待林耀東離開,張泰轉向窗外。
夜色中的南城燈火通明,勾勒出一幅繁華的商業版圖。
他端起桌上早已涼透的茶,目光深邃。
在這個瞬間,他終於感受到了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