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大都會工程正式定下動工日期。
這個曾在南城掀起腥風血雨的項目,如今總算是恢複了它該有的麵貌。
圍牆外貼著嶄新的施工公示牌,上麵印著眾興建設的標誌。
這份來之不易的平靜背後,是一場精心設計的資本重組。
黃海以兩千萬的資金入股,換取了一些股份,也正式確立了他和楊鳴的合作關係。
而張泰留下的地盤像一塊肥美的蛋糕,被黃海不動聲色地接收。
然後他將其中一半讓與楊鳴,以示兩人結盟的誠意。
眾興公司的新辦公樓坐落在城北,一棟玻璃幕牆大廈。
楊鳴站在落地窗前,能將整個工地儘收眼底。
工地上的塔吊已經豎起,工人們忙碌的身影與鋼筋水泥構成了一幅繁忙的畫卷。
開工儀式定在周三。
趙華玲欣然應邀,這位有著特殊身份的女人出席本身就是一種背書。
她穿著一襲藏藍色連衣裙,手持剪刀站在紅綢帶前的樣子,第二天就出現在了《南城商報》的頭版。
而就在她剪完彩當天就回了省城,結果隔天她就發來消息,邀請楊鳴去省城一敘。
短信裡雖然隻有簡單的幾個字,卻透露出某種不同尋常的意味。
處理好公司的事務後,楊鳴便出發省城和趙華玲會麵。
見麵的地方還是在上次的咖啡館,空氣中彌漫著咖啡的醇香,卻掩不住兩人之間那股若有似無的距離感。
趙華玲的目光停駐在楊鳴臉上,仿佛要從這張年輕的麵孔上找出什麼端倪。
她的視線中帶著一種探究,又夾雜著難以掩飾的困惑。
桌上的咖啡漸漸散去熱氣,杯壁上凝結的水珠無聲滑落。
“你是要從我臉上看出朵花來?”楊鳴打破了沉默,語氣中帶著幾分調侃。
趙華玲微微一怔,隨即勾起一抹淺笑。
她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咖啡杯沿:“隻是覺得,你和我想象中的很不一樣。”
“哦?”楊鳴挑眉,“那在你心裡,我應該是什麼樣?”
趙華玲沉吟片刻,目光掠過窗外匆匆而過的行人:“起初我以為你不過是個普通的白領,偶爾會碰些擦邊的生意。就像這條街上隨處可見的年輕人。”
“那現在呢?”楊鳴端起咖啡,眼神在杯沿上方停留。
“現在?”趙華玲嘴角泛起一絲苦笑,“你是道上的人物,是彆人口中的‘大哥’。這身份,比我想象中要意外得多。”
楊鳴放下咖啡杯:“所以這段時間躲著我,就是因為這個?”
“不是躲,而是不得不保持距離。”趙華玲的聲音裡透著一絲無奈,像是在陳述一個既定的事實,“如果你隻是個商人,我們之間或許還有彆的可能。但你不是……”
她的話音漸漸低下去,目光投向窗外,仿佛那裡有什麼能讓她逃避的東西。
望著杯中漸漸冷卻的咖啡,趙華玲內心湧動著複雜的思緒。
她出身顯赫的家庭給予她優渥的生活,卻也套上了一道無形的枷鎖。
在這個圈子裡,每個人都活在無數雙眼睛的注視之下,一舉一動都可能牽動敏感的神經。
南城之行讓她看清了楊鳴的某些真實麵目。
那些藏在商人外表下的東西,那些不能見光的交易與較量,都在她的觀察中漸漸浮出水麵。
對這位年輕的“大哥”刻意保持距離,不僅是為了避免家族麻煩,更是一種自我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