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林川的嘴唇顫抖著:“胡說!我要見你們隊長!”
“見誰都沒用。”審訊員平靜地說,“人證物證俱在。陸林川,殺人是重罪,你最好從實招來。”
“我沒殺人!”陸林川的聲音有些嘶啞,“我昨晚十一點多就回家了,我老婆可以作證!”
審訊員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哦,你妻子是吧?我們已經問過了。她說昨晚根本沒見到你回家。”
這句話如同一道閃電擊中了陸林川。
他瞬間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什麼?那個賤人說謊!我明明回家了,還……還……”
審訊員挑了挑眉:“還什麼?”
陸林川咬牙切齒:“還打了她一頓。她是在報複我,知道嗎?那個賤貨在報複我!”
“我昨晚確實回家了,和她吵了一架,然後……然後我出去了。”
“出去做什麼?去哪裡了?”審訊員抬起頭,眼神銳利。
“南彙洗浴中心!”
審訊員猶豫了一下,然後對另外一個同事說:“你去核實一下,他昨晚幾點鐘過去的。”
陸林川腦子有些發懵,癱坐在椅子上,額頭上的冷汗已經浸透了襯衫領口。
他似乎已經意識到了什麼。
……
宏海公司,辦公室。
楊鳴坐在沙發上,手裡的茶杯冒著熱氣。
“事情辦妥了。”黃海在楊鳴對麵坐下,聲音沉穩,“陸林川已經被帶進去了。我剛跟執法隊那邊打過招呼。”
楊鳴點點頭,眼神中閃過一絲滿意:“海哥,這次真是麻煩你了。”
“小事。”黃海擺擺手,給自己倒了杯茶,“南城這一畝三分地,若是誰都能隨便鬨事,那還不亂套了?這次是楊老弟你吃虧,下次可能就輪到我了。把規矩立好,對誰都有好處。”
楊鳴微微一笑:“海哥格局大,難怪能在南城站穩腳跟這麼多年。”
兩人相視而笑,茶香在空氣中緩緩擴散。
“其他的事情都處理好了嗎?”黃海問道。
楊鳴喝了口茶:“嗯,都差不多了。”
黃海猶豫了一下說:“不過你還是得做好準備,要是到時候無法給陸林川定罪,你這邊搞不好還是要交出去一個人,畢竟執法隊那邊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楊鳴放下茶杯:“我明白,這個事情海哥不用擔心。”
在黑道,栽贓陷害如同一把雙刃劍,用得好能輕易毀掉對手,用得不好則會反傷自身。
這種手段雖然常見,卻因環節繁複而充滿變數。
楊鳴並不想草率行事。
幺雞在他整盤棋局中僅是一枚前置的棋子,隻是給陸林川一個警告的信號。
如果對方從執法隊出來後能意識到自己的處境,老老實實協助新槐街的拆遷工作,楊鳴不介意讓這次風波煙消雲散。
畢竟有時候,敵人轉為幫手往往比徹底鏟除更有價值。
若陸林川執迷不悟,那麼接下來才是真正的好戲登場。
一周後,眾興公司。
辦公室的大門被輕輕推開,楊鳴坐在辦公椅上,手中的鋼筆在紙上勾畫著什麼,似乎對門口的動靜毫無反應。
陸林川走進來時,已不見往日那副笑眯眯的模樣。
他的臉色蠟黃,眼下掛著兩團烏青,胡子拉碴,身上的西裝也皺皺巴巴。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左眼角的一道新鮮傷痕,還泛著血絲,像是剛結痂不久。
“楊……楊哥。”陸林川的聲音嘶啞,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老五在一旁冷眼旁觀,嘴角掛著一絲譏諷。
楊鳴終於放下鋼筆,抬起眼來,目光平靜得如同一汪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