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和楊鳴的約定,他能拿到的錢卻遲遲沒有到賬。
一周,兩周。
陸林川先是耐心等待,後來開始坐立不安。
他下麵的兄弟們都在催,畢竟這次行動中,有不少人受了傷,還有幾個被執法隊帶走關了幾天。
大家都在等著分錢。
“林哥,那錢……什麼時候能下來啊?”一個兄弟小心翼翼地問。
陸林川皺著眉頭:“再等幾天。”
又過了幾天,實在沒辦法,陸林川硬著頭皮撥通了老五的電話。
“喂,是我,陸林川。”他的聲音比平時低了幾分。
“知道是你。”老五的語氣冷淡,“什麼事?”
“五哥,就是……新槐街的那筆錢……”
“錢?什麼錢?”老五的聲音突然提高。
陸林川心裡一沉:“就是楊哥承諾的拆遷活動經費……”
“哦,那個啊。”老五這才想起來似的,“財務那邊賬還沒算清楚,再等幾天吧。”
電話掛斷了。
陸林川站在那裡,手機還貼在耳邊,久久沒有放下。
這天晚上,他心情糟糕透頂。
於是決定去洗浴中心放鬆一下。
開著車,他腦子裡全是楊鳴那張臉。
也許,對方根本就沒打算給他錢,這隻是個騙他乾活的幌子?
想到此處,他咬了咬牙。
這些年,他在南城也算有點名氣。
以前,誰見了他不得客客氣氣叫聲“林哥”?
可自從踢到楊鳴這塊鐵板後,他的日子就沒好過。
洗浴中心的霓虹燈在夜色中格外刺眼。
陸林川停好車,剛鎖上車門,就覺得背後一陣發涼。
他還沒來得及回頭,幾個黑影就從車與車之間竄了出來。
“你們是誰?”陸林川下意識地摸向腰間,那裡空空如也。
“陸老板,還記得我嗎?”一個留著板寸的男人冷笑著走到前麵,手裡握著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陸林川眯起眼睛,在昏暗的燈光下看清了對方的臉:“是你小子?”
那人是個遊戲廳老板,半年前,陸林川看中了他那塊地方,想開KTV。
對方不願意搬,陸林川就派人砸了他的店,把他打進了醫院。
“記性不錯。”男人的聲音異常平靜,“你欠我的,是不是該給個說法了?”
陸林川往後退了一步,發現後麵也站著兩個人。
他知道今天難逃一劫,但還是強裝鎮定:“有話好說,當初是我不對,我賠你錢。”
“太晚了!”
幾把刀同時捅進了陸林川的身體。
最開始還感覺到劇痛,但很快,他就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陸林川倒在血泊中,視線漸漸模糊。
他看到對方蹲下來,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麼,但他已經聽不清了。
最後一刻,陸林川才恍然大悟,這是楊鳴設的局?
也許對方從來就沒準備讓他活著拿到那筆錢!
……
楊鳴坐在辦公室裡,老五站在他麵前。
“陸林川死了?”
老五點點頭:“昨晚被人捅了十幾刀。新聞也報了,說是仇殺。”
楊鳴拿起桌上的茶杯,輕輕啜了一口,拿出一張銀行卡遞給老五:“讓個人給陸林川的家屬送去。”
老五接過卡,有些意外:“鳴哥,這是……”
“裡麵有十萬。”楊鳴的目光落在窗外,“他好歹幫我們把事辦完了。”
老五恍然大悟,點點頭離開了辦公室。
早上六點一刻,南山特有的霧氣在山腰間繚繞。
天色剛剛泛白,兩輛車一前一後駛入山腳下僻靜的停車場。
楊鳴從奔馳車上下來,呼吸著微涼的空氣,視線落在那輛早已停好的黑色奧迪上。
陳慶倚在車門旁,穿著深灰色的登山外套,表情在晨光中顯得格外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