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外,朝陽開始在東方地平線上泛出微光,給大地覆上一層金紅色的光暈。
……
接連幾日,宜城的地下世界風聲鶴唳。
肥強率人馬橫掃了何誌明在宜城的所有場子,所到之處一片狼藉。
然而,連續多天,狄明的影子都看不到。
更令人費解的是,那些曾跟隨狄明的外地人,也仿佛在一夜之間蒸發。
這天,肥強坐在茶樓二樓的包廂裡,嘴角掛著一絲得意的笑。
他摸了摸胸前的刀疤,仿佛在撫摸一枚勳章。
手下人進進出出,彙報著最新情況。
小平頭站在一旁,膝蓋的傷還未完全好轉,走路時略顯蹣跚。
他看著肥強臉上的得意,欲言又止。
心中的不安如同陰影,始終無法散去。
狄明消失得太安靜,太徹底,就像一滴水融入大海,沒有激起任何波瀾。
然而肥強卻並沒有想太多,在他覺得,是對方怕了自己,躲了起來。
於是他向外麵放了話:但凡見到狄明,立刻打斷他的腿,帶到自己麵前。
而在南城,龍湖山莊,何誌明的臉色陰晴不定。
電話那頭傳來了宜城手下的消息,狄明不見了,其餘人馬都被打散。
半個多月的經營付諸東流,好不容易收回的幾處場子又要拱手相送。
電話裡充滿了惶恐與無助,那聲音幾乎要哭出來,他們損失慘重,不知如何是好。
何誌明掛斷電話,陷入沉思。
宜城是他經營多年的地盤,根基深厚,人脈廣泛。
如今大半江山落入孔兵之手,剩下的一點希望又因狄明的突然消失而化為泡影。
事情的發展已經完全超出了預期,他不知道楊鳴到底想要做什麼。
何誌明站起身,走到窗前,看著遠處起伏的山巒。
猶豫再三,他做了決定。
他必須弄清楚當前的局勢,而能解答這一切的,隻有楊鳴。
他拿起電話,撥通了對方的號碼。
電話接通的那一刻,何誌明的目光變得堅定。
離開宜城的這段日子裡,他想明白了許多事。
現在,他與楊鳴的利益是一致的,這種時候,對方應該不會擺自己一道。
……
眾興公司。
楊鳴坐在辦公桌後,右手拿著手機,左手的食指輕輕叩擊著桌麵,形成一種幾不可聞的節奏。
“何哥,你先彆著急。”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令人安心的力量,“宜城那邊的情況,我已經了解了。”
電話那頭傳來何誌明焦急的聲音,楊鳴耐心地聽著,時不時點頭。
朗安站在一旁的茶幾邊,正在煮水泡茶。
鐵壺裡的水開始發出輕微的沸騰聲。
“狄明那邊我自有安排。”楊鳴繼續說道,“你現在要做的就是養好傷,其他的事情交給我。”
何誌明在電話裡又說了什麼,聲音有些激動。
“何哥。”楊鳴的語氣忽然變得嚴肅,“你放心,我保證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
朗安將茶水倒入杯中,茶香在房間內悄然彌漫。
掛斷電話,楊鳴將手機放在桌上,閉目沉思了幾秒鐘。
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目光落在了朗安身上。
“鳴哥,何誌明怎麼說?”朗安問道。
楊鳴端起茶杯,輕輕吹了一下:“急了。宜城的形勢對他不利,孔兵那邊鬨得很凶。”
“他不會亂來吧?”
“不會。”楊鳴抿了一口茶,“他已經沒有彆的選擇了。”
辦公室裡陷入短暫的沉默,隻有茶水在杯中輕微的晃動聲。
“老五和老孔那邊的人已經準備好了嗎?”楊鳴忽然問道。
“已經準備好了,全部到位,隨時可以行動。”
楊鳴點了點頭,手指輕輕敲擊著茶杯邊緣:“狄明過去和他們會合了嗎?”
“昨天下午到的陵城。”朗安回答,“已經和老五他們碰了頭。”
“告訴他們,明天開始行動。”
朗安微微頷首:“明白。”
楊鳴再次端起茶杯,茶水已經涼了一些,但香氣依然濃鬱。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深思,仿佛正在計算著某種可能性。
“宜城那邊的戲已經演得差不多了。”他輕聲說,“孔兵沉不住氣,正是我們需要的。”
“鳴哥。”朗安開口,“孔兵這人不簡單,他會不會猜到我們真正的目的是陵城?”
楊鳴抬起頭,嘴角浮現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或許能夠猜到,或許也猜不到。我們都在賭,現在就看誰的牌更好了。”
陵城對於孔兵而言,就相當於楊鳴對於南城的重視程度。
作為孔兵的發跡地,他所有的資產幾乎都在陵城,一旦陵城出問題,他的資金鏈肯定會斷裂。
俗話說,兩軍交戰,糧草先行。
這場黑道戰爭,每一天其實都在消耗雙方大哥的資金。
一旦資金不足,勝負很快就會分出。
從一開始,楊鳴就在誤導孔兵,讓對方以為自己會去宜城找他算賬。
實則,楊鳴早就盯上了陵城。
明天,陵城將成為一場精心策劃的舞台!
而此刻,隻需等待拉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