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強喝完最後一口酒,深吸一口氣,下定了決心:“好,我答應了。什麼時候約趙建國?”
楊鳴說:“三天內。地點我來選。”
劉強點點頭,伸出手:“謝了,楊總。這事辦成了,城南那塊地,我一定按咱們之前說的合作……”
楊鳴與他握手,臉上掛著微笑:“合作愉快。”
姐妹發廊的招牌在夜色中閃爍,紅藍相間的霓虹燈勾勒出一個水滴形狀的女人輪廓。
店門半開,幾個燙著卷發的女孩倚在門邊,百無聊賴地看著街上來往的車輛。
這家發廊位於隆城近郊的工業區邊緣,附近是幾家小型加工廠和一些廢棄的廠房,晚上人流稀少。
發廊門前的空地上停著一輛黑色奧迪,車窗漆黑,能隱約看到裡麵坐著兩個人影。
李海從車裡出來,整了整西裝領口,神情緊繃。
作為趙建國最為信任的手下之一,他今天奉命來見一個危險人物。
門口的女孩朝他揚了揚下巴,眼神裡帶著某種曖昧。
“老板需要服務嗎?”一個卷發女孩問道。
“找人,三號房。”李海低聲回答。
女孩眼神微變,衝裡麵喊了一聲:“小麗,帶客人去三號房。”
一個紮著馬尾的女孩走過來,臉上掛著職業性的笑容,領著李海穿過走廊。
走廊兩側是幾個包間,隔音不好,能聽到裡麵模糊的說笑聲。
三號房在最裡麵,看起來與其他房間沒什麼不同。
六七平米的麵積,一張木板床,一個小茶幾,牆上貼著幾張過時的女明星海報。
唯一的區彆是這間房沒有窗戶。
李海停在門口,猶豫了一下,才推門而入。
花雞坐在木板床上,身上穿著一件深色套頭衫,下身是洗得發白的牛仔褲,腳上踩著一雙普通運動鞋。
乍一看,他就像一個民工,沒什麼特彆之處。
但他的眼睛,那雙深陷的眼睛,冷得像冬天的井水,讓人不寒而栗。
李海下意識摸了摸藏在西裝內側的家夥,又想起趙建國的交代:這個人很危險,彆輕舉妄動。
“坐。”花雞指了指對麵的椅子,聲音平淡中帶著一絲命令的意味。
李海坐下,儘力讓自己看起來輕鬆些。
他雖然在道上混了十來年,見過不少狠角色,但那雙眼睛還是讓他感到一絲不安。
“趙建國沒來?”花雞問,語氣裡帶著明顯的冷意。
“趙總比較忙。”李海說,聲音比他想象中更加緊張,“最近處理的事情多。”
花雞冷笑一聲,沒有接話。
房間裡陷入一種難以忍受的沉默。
李海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還有外麵走廊上女孩們的笑語聲,這種反差讓他更加不自在。
花雞目光如炬,一言不發地盯著對方。
那種目光讓李海想起他小時候曾在動物園見過的老虎,也是這種無聲的、審視獵物的眼神。
李海感到口乾舌燥,掏出一張銀行卡放在茶幾上:“這裡有一百萬,密碼是卡號後六位。事成之後,還有一百萬。”
花雞看著銀行卡,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他伸手拿過卡,在手指間把玩,就像玩弄一張普通的撲克牌。
片刻,他把銀行卡塞進褲兜,然後緩緩站起身。
李海也跟著站起來,以為談話結束了。
就在這一瞬間,花雞的右手猛地揚起,一個耳光重重地落在李海臉上。
這一巴掌來得太突然,李海甚至沒來得及閃躲。
他踉蹌後退兩步,臉上火辣辣的疼,眼前一片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