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識去摸內兜裡的槍,但還沒等他掏出來,冰冷的槍管已經抵在了他的額頭上。
“彆動。”花雞的聲音輕得像耳語,“手放下。”
李海感到一陣眩暈,不是因為疼痛,而是因為極度的恐懼。
花雞的動作太快了,快到他這個道上混了十幾年的人都沒反應過來。
“告訴趙建國。”花雞的聲音依然平靜,槍口卻穩穩地抵著李海的額頭,“我要三百萬。事成之後,如果收不到尾款……”
他停頓了一下:“我就自己去取。”
李海感到一陣不適,不僅僅是因為恐懼,還因為屈辱。
“趙……趙總說了最多兩百……”李海結結巴巴地說。
花雞微微一笑,那笑容卻沒有到達眼底:“你沒聽明白?我說,三百萬。”
他把槍往前頂了頂:“告訴趙建國,如果他不願意,交易取消。”
李海隻能不停地點頭。
花雞緩緩收回槍,放回腰間。
“滾吧。”花雞重新坐回床沿。
李海逃也似地離開了房間,額頭上的汗水順著臉頰流下來,濕透了襯衫領口。
外麵等候的兩個保鏢看到李海慌張的樣子,立刻警覺起來。
“走!”
三人快速上車離開。
李海坐在後座上,手掌緊緊捂著臉頰,那裡火辣辣的疼痛讓他難以忍受,但比起疼痛,更讓他難受的是被羞辱的憤怒。
車子駛入主乾道,李海掏出手機撥通了趙建國的電話。
辦公室內,寬大的落地窗外是隆城的夜景。
趙建國站在窗前,一手拿著電話,一手端著酒杯,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
“他說什麼?三百萬?”趙建國的聲音怒意明顯,“他以為他是誰?”
電話那頭,李海的聲音透著憤怒和委屈:“他用槍指著我……還說如果收不到尾款,就自己來取……”
趙建國沉默片刻,慢慢把酒杯放在窗台上。
作為隆城新崛起的地下勢力大哥,他見多識廣,但還是被對方的狂妄驚到了。
“好,我知道了。”他最後說,“你先回來。”
掛斷電話,趙建國在辦公室裡來回踱步。
半小時後,李海推門進來。
他的臉頰上還留著明顯的紅腫,嘴角也有些腫了。
“趙總。”
趙建國看了他一眼,指了指沙發:“坐。”
李海坐下,下意識摸了摸臉頰,眼神裡閃過一絲怨恨。
“你看清楚他的長相了嗎?”趙建國問。
李海點點頭:“看清楚了,的確是紅榜上的人。網上那些通緝照片和他本人有些差彆,但眼神沒錯。”
趙建國的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我的錢……不是這麼好拿的。”
李海一愣,看向趙建國,似乎明白了什麼。
“您不打算付尾款?”
趙建國放下酒杯,冷冷一笑:“當然會付,隻不過我怕他收不到。”
他走到辦公桌前:“事情辦完,他的行蹤就會被舉報給執法隊。”
李海驚訝地看著趙建國,心中升起一絲敬佩。
在黑道上,出賣殺手是極其忌諱的事情,但趙建國顯然早有準備。
“執法隊那邊……”李海試探性地問。
“已經打過招呼了。”趙建國坐回沙發上,表情陰鬱,“紅榜上的人,擊斃後直接算戰果,都不用解釋。”
李海突然想起花雞那雙冷酷的眼睛,一種複雜的情緒在心頭升起。
雖然花雞對他不客氣,但這種處理方式總有些不夠磊落。
不過,想到自己臉上挨的那一巴掌,李海又感到一絲快意。
李海猶豫了一下:“通知執法隊的事要告訴楊鳴嗎?”
趙建國的眼神猛地一冷:“他不需要知道。”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楊鳴隻是個中間人,他跟這事沒什麼關係。你記住,這事除了我們幾個,不要跟任何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