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子笑了笑:“除了阿軍之外,北方我來的最早,這邊的情況我還是比較熟悉。”
老五搓了搓手:“鳴哥,你放心,南城那邊已經安排好了,運轉不會有問題。”
最後,一直沉默的朗安開口了:“鳴哥,這些年跟著你,我從來沒有後悔過。”
楊鳴看著這些追隨自己多年的兄弟,眼中閃過一絲難得的感動。
十六年的逃亡與崛起,終於走到了這個節點,不再逃避,而是主動迎戰。
“那就這樣決定了。”楊鳴的聲音恢複了往日的沉穩,“接下來,我們要重新規劃,為北上做準備。”
山莊外的風雨漸歇,天空的陰雲正在散去,露出一線秋日的陽光。
會議廳內的人都明白,這不是結束,而是一個全新開始。
楊鳴為之準備了十六年的複仇之路,終於要邁出最關鍵的一步!
八輛黑色奧迪A6在省道上形成一條移動的黑線,引擎聲在山間回蕩。
車身在陽光下泛著冷光,漆麵乾淨得能映出路邊掠過的樹影。
這支車隊以特定秩序前行,前兩輛開路,中間三輛各載一位秦家核心人物,後三輛負責斷後,間距精確,速度統一。
秦俊坐在中段的第六輛車後排,看著窗外飛速後退的景色,眼神卻聚焦在某個不存在的點上。
武洋從隆城帶回的消息在他腦海中反複盤旋。
楊鳴沒有接受那份“禮物”,這在預料之中。
那些價值不菲的產業,任誰收到都會本能警惕,何況是楊鳴這種在刀尖上生存的人。
車隊前方第四輛車裡坐著父親秦國忠,第五輛則載著秦明遠。
隔著兩輛車的距離,秦俊能想象出弟弟此刻臉上那種得意又驕傲的表情。
老劉頭的覆滅和死亡對秦明遠來說不過是一場遊戲,一次微不足道的報複。
他恐怕還不明白,這場看似簡單的“清理門戶”,實際已經是一場更大博弈的開端。
秦俊的手指停在半空,車窗外一片農田中,農民正彎腰收割。
那種專注而平靜的勞作場景與車內的思緒形成鮮明對比。
楊鳴拒絕了“禮物”,但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想要傳遞的信息,已經傳達過去了,秦家能讓一個地方勢力頭目灰飛煙滅。
這種調控的能力展示,遠比任何語言更有說服力。
津省與北方幾省的黑白通道,表麵上早已各自獨立,實則仍有看不見的聯係。
這條信息,才是給楊鳴的真正“禮物”,讓他明白自己麵對的不是普通的地方勢力,而是一個根係深厚的龐然大物。
秦俊想看的是楊鳴接下來的選擇:是退縮,是逃避,還是另有打算?
車隊駛過一個彎道,陽光從側麵照進車廂,在秦俊臉上投下半明半暗的光影。
十六年前那個血案,對“那位”而言是恥辱,對他們“秦家”來說是轉機。
如果楊鳴真的知道秦家的底細,那他接下來必定會有所動作。
如果不知道,那這一切不過是一場普通的敲打。
車隊駛入一段隧道,光線驟然變暗。
在這短暫的黑暗中,秦俊臉上浮現出一種難以捉摸的表情,介於算計與期待之間。
隧道儘頭的光明重新照進車廂,秦俊的表情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無論楊鳴做出什麼選擇,對他而言,都是機會。
很快,車隊駛離省道,拐入一條坑窪不平的鄉間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