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吃東西吧？”陸謹川視線在那快遞盒子一掠而過，最終轉身看溫迎："先吃點？
溫迎此刻已經沒有了昨晚的情緒，任何人在麵臨那種荒唐事件，都未必能保持鎮定。
她掃了一眼陸謹川身上的家居服，他這樣的工作狂，甚至是日理萬機的陸總，竟然也有工作日都不去公司的時刻。
“不用麻煩。”溫迎覺得自己算是夠心平氣和了。
“我們的事，你覺得應該怎麼處理？”
她問。
陸謹川知道這一刻是必須要經曆，他斂眸，一絲不漏地望著她的表情：“你不好奇一點原因？”
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溫迎不問任何，為什麼沒能離，為什麼他不離，為什麼他不說。
她對他……半點念頭似乎都沒了。
溫迎看著他：“原因和理由是你個人的事，結果卻是我來承擔我不想要的局麵，我需要給你什麼情緒回饋嗎？”
她承認，自己有時候算得上尖刻。
但這是積壓下來的，曾經她沒有跟他這麼發過火的。
經過上次避孕藥的事，她退了一次，這次，她做不到了。
哪次，不是她的雷區？
陸謹川喉結微動，她眼底的抗拒，似乎在生長銳刺，隔空就能傷人。
“不想要的局麵，你一直都很盼著跟我撇清關係？”他仍舊想要望到她眼底、心底似的：“過去三年也是？”
她不好奇他的答案，但他想要她的回答。
溫迎靜看他：“陸謹川，你如果有心，就知道那幾年我對你問心無愧。”
“包括嫁給我的原因？”
他盯著她，脫口而出。
溫迎目光微顫，確實沒想到陸謹川會猛不防提到這個事。
陸謹川也知道自己的話，顯然是重了，他緩了一口氣上前一步：“我們的離婚協議，那麼多不平等不合理條款，你為了早日擺脫我，簽的毫不猶豫，就沒想過是否合法？”
當時他眼睜睜看著她的決絕。
半點猶豫都沒有。
哪怕協議那麼刁鑽，她也不在乎了。
離婚協議是其中一個因素，不是完全造成離婚失效的原因。
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有夠陰暗，在這麼一件鐵定的事上用了多少心思才扭轉了局麵。
溫迎嘴唇緊繃了下，“你到底要怎麼樣？”
“我能要你怎樣？是扒開你胸腔看看你心長什麼樣？還是裡麵究竟在想什麼？有沒有我的一席之地？溫迎，你覺得我要怎樣？”他語氣是緩下來的，可眉眼裡，卻積鬱許多，像是在說彆人的事。
可就是這樣的語氣，這樣的眼神，讓溫迎大腦緊繃了一瞬。
他甚至沒有明說。
但她看懂了、讀懂了。
她攥著拳頭，眸色冰涼：“所以我就應該為你感情的反複買單嗎？你後悔我就必須接招嗎？”
多可笑。
她竟然從陸謹川這樣的男人眼底讀出了幾分情。
在她最需要的時候，他收走了這份情，誰為她千瘡百孔的心買過單？
陸謹川霎時沉默。
他發現，溫迎真是夠了不起，輕描淡寫就能往他心窩子捅一刀。
他沒有從溫迎眼裡看到一絲半點對他們婚姻還在維持的的“慶幸”“猶豫”。
這一點，是他在賭。
他知道溫迎要進入國家隊避免不了這一項，他放任其發展，不做任何乾預，是他自己都道不明的“豪賭”。
他總歸還是想知道她對他是否有情意。
但她的不在乎，就擺在他眼前。
埋在心底多年的刺，再次開始隱痛。
“你先吃飯，以後我們有的是時間談。”他轉過身，去打開那餐盒，算是作了退讓。
溫迎覺得自己今天算得上足夠冷靜，她也沒想跟陸謹川吵什麼了，事到如今沒什麼不好明白的，希望學校的事，算是給了她解釋，陸謹川一係列行為，也都算有了解釋。
但，她沒道理彆人給點甜頭就忘記過去受的苦痛。
“你的做法，讓我覺得毛骨悚然，你從來什麼都不說，悶聲給一刀，陸謹川，我們已經回不去了。”溫迎聲音溫淡，她隻是陳述事實。
沒人會喜歡打一巴掌給顆甜棗。
她看著他：“我現在進了相關部門，也算是在719軍事飛機基地入職，等我安排好這些事項，我們重新處理吧。”
眼下這件事的突然爆發，顯然是一個麻煩事。
卡在她關鍵時期。
讓她不上不下。
現在鬨大，上麵也會有爭議。
而且她參與工作迫在眉睫，是不可能等著她一個多月以後辦好手續再重新提交流程後處理工作的。
本就破例一次了，她不想讓上麵覺得難辦。
再者，她病情原因，她也不想內耗任何人和事。
陸謹川在室內算得上明亮的光線裡眼眸晦澀，他沒有應溫迎那句話，繼續把餐盒一一打開，將她愛吃的紅豆沙羹擺好：“這是老宅那邊熬的，你以前最喜歡的那個甜品師做的，減糖了。”
話落，他轉身看她：“這件事是我的問題，你有任何情緒我都認，你先處理你工作的事，我的個人資料一會兒我發給你，先穩定了工作再談。”
溫迎沒應。
陸謹川幫她擺好筷子，才緩緩說：“我們互相給些時間，溫迎，你怨我恨我都可以，我都接著。”
他沒太打擾她，也不至於非要在此刻辯個所以然。
陸謹川乾脆地轉身，推門出去再關上門。
室內再次歸於安靜。
溫迎看著桌麵的兩個小菜，是她喜歡的，並且裡麵沒有任何她過敏的蔥花蹤跡。
她忽然想起來那次酒店生病，陸謹川幫她叫了餐，餐裡有蔥花，過去都是她挑挑揀揀咽下的。
現在被“照顧”被“關心”不再有了，她卻咽不下了。
終究沒再碰。
但是來自遠方的這份快遞，她感受到了那些人的心意，最終還是收了起來。
跟陸謹川的事，現在這種緊要關頭，隻能從長計議了。
偏偏就是她最不能出問題的節骨眼。
休息了一天。
晚上的時候，溫迎卻收到了賀西承的微信。
——【昨晚陸謹川那邊似乎出了些事，一個國際大客戶，被他臨時放鴿子了，我這邊聽到了些風聲，說他昨晚回程路上發生了些意外，被以前搞垮的人尋仇了，據說差點出車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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