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五章監牢中
鐵門後的石門,同樣也被巨大銅鎖鎖著。
牢頭打開銅鎖後,氣喘籲籲,有些費力的用勁,才將石門推開。
監牢總共分為三層。
一層關著的,都是些武功低微,三拳兩腳就能撂倒的小卡拉米,或者說,就是些普通人。
第二層裡,關押著的犯人就不一樣了。
每個都是諸多敵對勢力中的好手,實力高強,放在萬獸宗內,也足以稱得上是精英。
其中不乏有銘紋武師,甚至是接近宗師的巔峰武師。
嘩啦嘩啦…
隨著韓易兩人緩緩步入,腳步聲在通道內的回蕩響起。
一陣陣沉重鐵鏈拖在地上,發出的刺耳摩擦聲音,頓時在整層監牢內連成一片。
齊刷刷的目光視線交織在一起,強大的氣勢如同一座小山,狠狠朝走在通道中間兩人看去。
兩側的獄卒都是如臨大敵,手裡握緊刀,死死戒備起來。
噠…
在如此沉重強大壓力壓迫之下,走到中間位置時,牢頭已經麵色發白,渾身打顫,雙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手裡的燈籠已經碰到地板黑磚。
“跟在我後麵。”
打出一道黑氣,攙扶住牢頭,韓易搖搖頭,大步走上前,擋住所有視線。
監牢牢頭實力一般般,擋不住此等壓力。可對於他而言,不過是一小場麵爾。
所有目光,在看清韓易身份後,視線紛紛一亂,猶如驚弓之鳥般,四散驚懼散去。
二層監牢內,頓時安靜下來。
韓易目光掃視之處,諸多犯人紛紛裝作呆滯樣子,被嚇得閉上了嘴。
和第一層監牢內的情況,完全不同。
正是所謂的,無知者無畏。
這些二層犯人,有著一定的實力眼界。對於韓易的實力層次,心狠手辣程度,有著更深了解。
所以此時低下頭來,防止引來韓易注意,樹大招風,惹上殺身之禍。
“這裡…...就是第三層……”又繼續走了半天,牢頭此時身子發軟,依舊沒能從那陣壓力壓迫下,緩和精神。他手有些發顫,哆哆嗦嗦半響,才拿出鑰匙,打開第三層大門。
吱啦…
連續三道,沉重巨大方形大門,從石壁上緩緩打開時,發出刺耳的尖銳聲響。
裡麵是一片黑暗寂靜,連光亮都沒有。
呼…
陣陣陰風迎麵撲來,刺骨難耐。
空氣中,彌漫著腐爛和發黴的惡毒氣味。
甚至裡麵,就連一個獄卒也無,誰也不知道第三層內的,具體狀況如何。
為了防止意外發生,第三層監牢大門,甚少會被打開。
就算是送飯送水,也是通過特殊的管道,從外部投遞進去。
第三層監牢,是真正意義上的,死亡監牢。這裡關押著的,是無可救藥,罪大惡極,無法饒恕的重刑犯,以及一些實力極強,影響力大的人物角色。
隻要被關押進去,永遠也彆想出來。
“大…...大人……我去帶路......”牢頭牙關打著顫,咬牙說出一句話。
“算了,我自己進去吧。”韓易搖搖頭,接過燈籠,大步跨進門內。
借著手中昏暗的燈籠黃色光暈,能看到裡麵是一條漆黑的狹窄走廊,走廊的兩側,是一個個凹陷進去的正方形坑洞。
坑洞裡麵不斷發出水流蕩漾聲,像是豬肉泡在水中,變黑腐爛的臭味,從中飄散出來。
韓易舉起燈籠,稍稍靠近些。
小臂粗細的鐵欄板,相互隻有一指左右縫隙。
透過縫隙往裡看,遺憾是,裡麵是空的。烏黑的汙水足足浸泡了水牢三分之一,就算是有人活著,時間久了怕也會被泡得腐爛掉。
韓易微微皺眉,這裡實在是太臭了,很難想象會有人能在這裡活下去。
他站起身,一步步的向前慢慢走動著。
第三層空間很大,兩邊加起來足足有數十恐怖重型水牢。
可惜,一間間往裡看過去,都是空無一人。
整個第三層監牢也因此冷冷清清,一片安靜死寂,似乎隻有韓易,是這裡唯一的活人。
但韓易知道,這裡並不是,隻有他一人。
他耐心的往前走著,慢慢觀察著兩邊路過的每一個水牢。
時間緩緩過去,不知過去多久,終於,韓易在一個水牢裡,看到了人影。
他腳步頓了頓,仔細看去,旋即搖搖頭,離開這個監牢。
這個監牢裡的人影,已經**變大,巨人觀的外表形狀,宛若氣球般漂浮在臭水表麵。
屍體軀乾高度腐爛,裸露在外的皮膚發黴長毛,長滿了密密麻麻的肉色膿包,臭味混雜在一起,簡直無法呼吸。
“韓易?!”
忽然,一道低沉男子聲音,帶著遲疑,模糊不清響起。
韓易聞聲望去,隔著數步距離的一個監牢。
一個男子死死貼在鐵欄上,眼珠如死魚般凸出,死死瞪著。
“李忠浩?”韓易輕笑一聲,“好久不見,最近可好?”
“放了我,我會為你效力。”李忠浩臉部充水水腫,像是豬頭一樣**變大,完全就是白慘慘一片。他此時雙臂雙腿,脖子腰部,全都被沉重的鐵鏈鎖著。
被鎖住要穴,功力儘失的他而言,根本不可能掙脫開來。
“我不相信。”韓易輕輕搖搖頭,“就算你為了活命,一時投降,日後也會背叛。”
“我可以發誓!”李忠浩連珠炮一般,急促道,“我們本來就無冤無仇,我之所以對你出手,也隻是派主命令,不牽扯任何個人恩怨。”
被關在暗無天日的水牢中,這麼長一段時間的不聞不問,他的心態早就崩潰,好不容易見到一絲希望,自然要緊緊抓住救命稻草。
“老李,不要丟人現臉了。”一聲歎息,從他旁邊的水牢響起,“生又何歡,死有何懼?不過是一死爾,丟了氣節骨氣,活著也沒意思。”
“這不是大名鼎鼎的鷹爪王嗎?”韓易蹲下來,饒有興致,“一段時間不見,吃喝可好?休息的怎麼樣?”
“呸!”
和李忠浩一樣,陳鷹同樣身體被沉重鐵鏈束縛著,難以行動。
他此時揚起脖子,惡狠狠一口濃痰吐了過去。
“很有精神嘛…...”韓易側過頭,躲了過去,“看來閣下狀態不錯,我倒是多慮了。”
“不要在這裡假惺惺的,惡心人!”陳鷹語氣不屑,“小子,有本事你就殺了我。殺了我,我就讓你知道,你們這些景天莊餘孽的結局會是如何。早晚都會有人為我報仇,我會在下麵等你!”
他不知道自己的好兄弟,九方劍主王遠山已經被韓易打死,也不知道三山派對於他們兩人的生死,並不是十分在乎。
他依仗著的那些外力,此時早就煙消雲散,不複存在。
所以,他才敢出言不遜,意圖激怒韓易。
畢竟韓易和他,可是有著殺子之仇。
他根本就不指望韓易,能把他放了。
若是以他之死,引來三山派的全麵報複,將萬獸宗,和韓易一起,全部鏟滅。
那也算是值當。
“你以為…...會有人管你?”韓易頓時笑了,“老死在這水牢裡,也不會有人救你。”
“死就死矣,有什麼好怕的?”陳鷹譏笑道,“我死了也好,順便能把你們景天莊帶走,以及所謂的核心傳承,都一並灰飛煙滅,那也是大好事一件。”
“核心傳承?!”韓易微微眯起眼,盯著眼前這個滿臉汙垢的男人,“你知道天衍七變,景天莊丟失的核心傳承?”“方向,地點,獲得辦法…...這些我都知道。”陳鷹笑道,“想知道麼,靠近點,我就告訴你。天衍七變,少了這門絕學,你這宗主地位,可不穩當。”
“我不信,你會這麼好心。”韓易搖搖頭。
“你若不信,我現在就可告訴你。”陳鷹笑得有些奸詐,“你們景天莊丟失的核心傳承,落在一殘破秘境中,有封印陣法阻攔,他人難以入內。
但經過我詳細研究,此陣核心乃是布陣者,以身體殘骸為媒介施展,隻需親近之人心頭精血,即可強行破陣而入。”
“你是什麼意思?”韓易緩緩靠了過去。
“經過我百般努力,我發現了布陣者的身份…...”陳鷹聲音壓低,逼得韓易不得不再度靠近,“他……他就是......”
哢嚓!“他就是上一任的景天莊莊主,鐘少天,所謂的心頭精血,也就是要從鐘涵身體裡麵取。”
韓易抽出手指,甩了甩指尖上的血液。
“是也不是?”
陳鷹大張著嘴巴,額頭上多出一個血洞,汩汩冒著鮮血。
“你…...你怎麼會知道……”
他眼神裡完全就是一片驚愕訝然,難以置信神情,溢於言表。
“陳淩墨…...你以為他做事很隱蔽,就是天衣無縫?”韓易麵色平靜,淡然道。
遇到陳淩墨的那天,他就知道,此人心機、實力皆非普通人,絕對不會為了區區美色,就奮不顧身,做出冒險之事。
事後對陳淩墨為人性格的種種調查,更是驗證了這個猜想。此人天資不凡,能文善武,自小就被視為陳鷹下一代傳人,善用計中計,常放出煙霧彈誘餌,隱藏真實目的,從中獲利。
韓易那時就曾懷疑過,陳淩墨借著比交流武的幌子來到景天莊,背後另有意圖。
聯合陳鷹說的話。
兩者稍一聯想,似乎就能推出真正真相。
“淩墨…...”陳鷹眼眸漸漸黯淡,卻死死的盯著韓易,一動不動。
“不甘心…...我父子二人……皆喪命你手......不甘心......”
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回光返照一般,聲音陡然拔高:“想要知道那處秘境位置嗎?我告訴你,就在…...!?”
嘭!
沒等到他把話說完,韓易一掌排出,轟然就將其頭顱拍扁爆開。“不安好心,都要死了,還想著挑撥離間?”他將手掌沾上白色腦漿震開,不耐道,“什麼核心傳承…...就算是有,我也不需要。”
這陳鷹用心險惡至極,臨死前主動透露秘境位置。
不就是想誘惑他韓易,找到秘境後,為了獲得核心傳承,對自己人下手?
就算是韓易能一時忍住,一年兩年,十年八年,時間久了,總會有動了心思念頭時候。
陳鷹賭的,就是人性。
所以韓易索性直接一巴掌拍死,就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免得內耗自己。
再說,他現在對於重聚天衍七變,已經有了一些眉目,還用得著核心傳承?
頂多是錦上添花,用處不大。
噗通…
無頭屍身,在重力作用下,緩緩沒入水中。
血液隨之流淌出來,將本就渾濁發臭的黑水,侵染的更加惡臭難聞。
韓易麵色如常,輕輕站起身。
“你都看到了?!”
忽然,他目光如電,一下子看向旁邊一個監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