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顏的聲音急切又慌亂,“懷瑾?你還活著?可太好了!”
然後是和彆人的爭執聲,“彆吵!放手!”
緊接著又問:“懷瑾你在哪?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我立馬回道:“我沒事!你呢?你怎麼樣?聽說你被人打了?”
童顏那邊似乎安靜了下來,她的氣息也勻了些。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
“而是你!你知不知道我都快嚇死了!”
“你怎麼那麼大膽子竟然敢撞回去!”
“你知不知道對麵還拿著槍!”
說著,童顏的語氣越來越重。
帶著些怒,又帶著些傷。
想來確實應該被嚇到了。
但那個時候,我彆無選擇!
也幸好,我沒有死!
“童顏,對不起!”
“你說對不起有什麼用!我要你的對不起嗎!”
她的聲音悲痛到嘶吼。
我應該早早發現手機的問題,不讓她擔心的。
可世間,哪有那麼多的如果!
突然,電話那頭傳來另一道哭喊:“薛懷瑾!”
瘋狂的,壓抑的,盛怒的,悲涼的……
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那一道哭喊。
下意識的,我將電話摔了出去。
中年人詫異地朝我看了過來,“看來,那個女人對你很重要。”
我苦笑。
沒想到在空桑都能遇到盛明月!
還恰巧是在我出事的時候!
“這裡,不是誰都能進的,對吧?”
我再次向中年人確認。
他點點頭。
“這裡,即使是貴客,也不能輕易踏足!”
我這才安心下來。
拿起手機,裡麵是嚶嚶的哭聲。
我靜靜地聽著。
聽著那邊一邊哭一邊罵。
“懷瑾你混蛋!”
我是混蛋。
身上的疼痛再次襲來。
倦意也隨後襲來。
不知道何時,我沉睡過去。
再醒來,手機上有無數個未接來電。
童顏的,李晟的,童右的,最多的是一個沒有保存的號碼。
我選了李晟的撥回去。
他隻喊了一聲“薛少”,就被童右的聲音占據。
“還活著不?”
“活著。”我鄭重道。
明顯感覺那邊的幾人鬆了口氣。
“活著就好!”
“我就說不該讓你過去!早知道,我應該過去換你的!”
“下次吧。”
“你還想有下次?!”
“跟你說,能滾回來就速度給我滾回來!至少,至少讓我們知道你的近況……”
“外婆那邊還暫時瞞著呢,要是她知道……哎!”
“謝謝!”
“你謝什麼!你要真擔心外婆,就好好養著,然後配合小八!”
“好,我會的!”
“會你媽個屁!”
童右罵罵咧咧,將電話交給了李晟。
“薛少!”
“你那邊現在如何了?”
“所有項目都已經啟動了,目前進展良好。”
“撤了吧。”我道。
“啊?”
“我說撤了。”
“哦,好的!”李晟應了。
“所以,布魯斯說的是真的?祁先生真的保護了小少爺?”
我扶了扶額,“嗯”了一聲。
雖然祁南山很令人討厭,但至少,他在關鍵時刻還是選擇了小錦燦。
而且他現在還在那個亨利手裡呢。
再說了,我們對他出手,一是為了震懾,二也是為了讓他乖乖交出小錦燦。
如今小錦燦已經到了我們手裡,那出不出手也就沒那麼重要了。
童右的聲音又擠了進來。
“已經啟動的項目就這樣吧,後續不推進不就好了?”
“他做了傷害顏顏的事,總不能就這麼放過他了!”
我想想也對,“那就這樣吧。”
“隻是勞你白辛苦一場!”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顏顏的事難道不是我的事?你真當我是為了撿漏才來的?”
那語氣,我都能想象得到他在翻著怎樣的白眼!
“行行行!是我錯了!七哥!我錯了!”
“哼!看在你道歉的份上這次就算了,下次揍你!”
“行行行!若有下次,七哥你揍我!”
解決了那邊的事,我打算掛了電話。
李晟的聲音卻又傳來。
“薛少,聽南江那邊傳來消息,盛總已經消失了近半個月,如今盛家那群老骨頭已經入主盛氏,還選了個臨時總裁,並且……”
“說!”
“他們說盛總獨斷專行,屢施暴政,攪得整個集團烏煙瘴氣,民怨沸騰,而且為集團樹敵良多,他們要換總裁。”
我眉頭皺起。
感情之前趕盛明月走,她壓根就沒有回南江啊!
盛家那些人狼子野心我一直都知道,明明沒多少本事,卻天天惦記著盛明月的位置。
之前盛世遇到危機,一個個跑得比兔子都快。
如今盛氏隱隱有成為南江第一大財團的趨勢,就一個個不顧一切衝上去搶奪勝利果實去了。
真的是……
他們要真的有那本事經營好盛氏也不說啥,可他們都是些什麼貨色!
要是被他們把盛氏給玩脫了!
我不敢想象盛明月會有多痛心!
“有人強闖,你猜是誰?”中年人突然走了進來。
我心中一跳,一種不好的預感爬了上來。
“童顏,還是盛明月?”
中年人笑了,“你那位伴侶是你帶進來的,而且人家手裡還拿著請柬,自然是能進的。”
“所以,不能進的是盛明月?”
“她還強闖了?”
中年人沒有回答,但我卻知道了答案。
我隻覺得眼前一黑。
“你們,不會把她怎麼樣的吧?”
童右的告誡可還縈繞在耳!
“這我就不知道了。”
“安防這塊不是我負責的。”
我的心頓時一沉。
“所以您是?”
中年人眉毛微挑,“我嗎?”
“我不過是一個打醬油的,大家給麵子叫一聲江叔!”
我可不敢信江叔真的是打醬油的。
我懇求他:“江叔,她隻是來找我的,無意冒犯蒙特利爾,更無意冒犯生死界!您幫忙說說情,把她丟出去就是,彆為難她!”
江叔眼睛睨著我,“怎麼,你不見見她?”
“看起來她對你用情很深啊,都敢為你闖關了!”
“而且看你的樣子,似乎也不像是對她無情啊?”
我再次苦笑,“江叔您就彆打趣我了!”
“我和她……”
我捏著根根隻剩骨節的手。
之前的身體就受不了那藥劑,如今隻怕是更難了。
至於調養,我怕是還沒調養好時間就來不及了。
不怪我悲觀。
實在我的人生中就沒有不悲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