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默地給她遞著紙巾。
她和小錦燦之間絕對出問題了。
我突然間發現，好像我回來這麼久，童顏一次都沒有去找過小錦燦，童右竟然也沒有提起過。
小錦燦之前明明是童右在養。
童顏的哭泣並沒有因為我的存在而逐漸平靜，相反，她哭得更大聲了。
就好似積壓已久的情緒在這一刻徹底爆發。
我不在的時光裡，童顏到底又經曆了什麼？
難怪我總覺得她的身上裹著一層淡淡的哀愁。
童顏哭得一點仙氣兒也無。
我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童顏好似也不需要我的安慰。
她僅僅是需要那麼一個人，可以讓她放肆的哭一場。
而我，恰巧就是那個人。
哭了良久，她才終於啜泣著開口。
“我們回去吧。”
童顏似乎並不想傾訴，我們一起沉默著。
回到家，我才跟童右打去了電話。
童右說出了一個令我震驚的事實。
童錦燦竟然不是童顏的孩子！
“那他是誰的孩子？童姨到底在搞什麼？童顏有沒有孩子她自己不知道嗎？”
我內心的震驚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因為那個孩子，童顏被迫聽從她母親的擺布那麼多年。
如果童錦燦不是童顏的孩子，那童顏這些年的委屈又算什麼？
不！比起委屈，她內心的掙紮和為難才是對她最大的傷害！
童母她怎麼敢的？！
童顏是她的親生女兒呀！
嗯，不對，難不成……
“童右，你老實告訴我，童顏是不是也不是童姨的親生女兒？”
我記得他們當時說的是童母和人私奔，然後抱著個女兒回來。
“很遺憾的告訴你，你猜錯了，童顏是童姨親生的。”
雖然以前就曾經為童顏傷心難過不忿過一次，如今再次聽到這個消息，我心中的難受依舊噴湧而出。
童顏到底是有多倒黴才降生在童母的肚子裡，擁有了這樣一個蛇蠍母親！
童右卻繼續道：“而且童顏真的懷過一個孩子。隻是因為她長期情緒抑鬱，導致孩子生下來不久就離開了人間。”
“童姨為了控製童顏，為了讓她乖乖聽她擺布，才抱了這個孩子，說是童顏的。”
真是最惡心也不過童母了！
我恨不得回去狠狠揍她一頓！
如今這樣還讓她頤養天年，真是便宜她了！
“真是畜生！”
哪有母親這樣對待自己親生女兒的？
我一拳砸在牆上。
牆麵頓時出現無數裂縫。
裂縫繼續延伸。
轟的一聲，整麵牆倒塌了。
我和童顏在漫天灰塵中麵麵相覷。
我尷尬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拳頭。
童顏默默轉身，“我去聯係保潔工匠。”
電話那邊，童右焦急地問我，“怎麼了？怎麼了？地震了嗎？我這邊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喂，薛懷瑾！薛懷瑾，你還好嗎？”
我急忙回了一聲，“沒地震，隻是剛剛有麵牆不小心倒了。”
童右沒有說話。
但我聽到了他無語的聲音。
“你真的是……”
隨後又一驚一乍。
“不行，我也要修煉！”
我的腦海中頓時冒出了無數個問號，不理解童右的腦回路如何跳到這個上麵來的。
緊接著就聽他道：“不然以後我倆要打架，我豈不是半點還手之力都沒有？”
我的無語也震耳欲聾。
“我們為什麼要打架？”
我和童右不說好得跟穿一條褲子似的，但也沒有發生過任何矛盾衝突，他是怎麼會聯想到打架上去的？
“我怎麼知道為什麼？萬一你以後欺負我呢？”
“雖然我是哥哥，但你可以持武行凶！”
這……
我……
我是那樣的人嗎？
一場小小的意外將剛剛悲憤的氣氛打破了個稀碎。
“行了，我今天去你那裡睡，讓你好好想想，我們為什麼會打架！”
正好也和童右問問，我不在的這近兩年到底發生了些什麼我不知道的事。
李晟知道的畢竟有限。
童右沒同意也沒反對，我直接跟童顏說了一聲，就開著車子出了門。
童右果然已經在家等著我了。
他還在親自哼哧哼哧的幫我鋪床。
“你來的還挺快！”
我嗯了一聲。
“你鋪完沒？鋪完了把剛剛沒講完的事情講完。”
童右的情緒立馬變得低落。
“還講什麼？不就是那麼些事兒。”
“要講的，比如孩子從哪兒來的，他的母親又是誰，為什麼能同意童姨把孩子帶來撫養。”
我沒有懷疑過小錦燦的父親不是祁南山。
童顏一直被她母親把控著，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情有可原，但祁南山這樣的人物認回自己的兒子不可能連是不是親生的都不查驗一下。
隻是童母又從哪裡找來了祁南山的私生子？
小錦燦的母親還在嗎？
若是在，我其實很想把小錦燦還給他的親生母親。
童母這樣的人不配撫養小錦燦。
而童顏，讓她來撫養又太過殘忍。
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小錦燦回到他親生母親的身邊。
童右歎了一口氣，“其實我猜到了你的想法，隻是很遺憾的告訴你，小錦燦的母親早在生完他之後就死了。”
！
難怪！
“當年小錦燦的母親也隻是一個剛走出校門的學生，她被童姨看中，然後送到了祁南山的床上。”
“但不巧的是，她懷了孕，還因此丟掉了她好不容易換來的機會。”
“為此她隻能以淚洗麵，孩子生下沒多久就跳樓自殺了。”
……
要說掌權者到底造了多少孽，可能真的數不勝數。
毀在童母和祁南山手裡的女人，僅僅隻是童顏和小錦燦的母親嗎？我想她們隻是冰山一角，不知道還有多少受害者寂靜無聲，埋藏在冰麵以下！
我同情她們的同時，又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明明童母應該接受懲罰，她卻逍遙自在的活著。
甚至連小錦燦都還跟著她一起生活。
“我知道你厭惡童姨。”
“我也厭惡。”
“她傷害了童顏。”
“或許還有一些其他的人。”
“但，小錦燦是她一手帶大的。”
“她或許偏執了些，手段很辣了些，但……”
我知道童右沒有說完的話。
但童母到底是自家人。
她傷害的也是自己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