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
李晟咳嗽一聲，“盛小姐拿走了盛氏所有的流動資金，說是要求仙問道！”
！！
盛明月！
我還說給她一點緩衝時間，然後去找她好好談一談，結果倒好！
李晟摸了摸鼻子，“其實吧，我覺得，盛小姐會有如此決定也不足為奇。”
我狠狠瞪他。
盛明月是個瘋子，我知道。
不然上次也不會追我追到極北之地！
那裡可是被普通人稱之為絕地！
“讓她折騰去吧。”我賭氣道。
李晟側目看我，“其實，也不能怪盛小姐衝動。”
我看他，看他能說出個什麼花來。
“盛小姐以前，還是很克製的。”
“除了遇到有關薛少你的事。”
“你不覺得站在盛小姐的角度，她這一生很慘嗎？”
我沉默，沒有說話。
李晟繼續道：“你知道的，她從生下來就和沒有爸媽一樣，守著那樣大的房子，卻由保姆養大。”
“父母都不上心的孩子，又能指望保姆多上心。”
“她沒有感受過愛，也沒有安全感。”
“直到遇見了一個和她同樣孤獨的男孩。”
“她被深深吸引，期待相濡以沫。”
“可無奈她碰到的是一個將自己封閉起來的冷漠的人。”
“她強裝陽光，用自己身上所有的能量來溫暖他。”
“霸道，蠻橫。”
“他們確實在一起了。但她的內心卻從來沒有真正擁有過安全感。”
“後來那份在她看來強求來的愛，就那樣背叛她而去。她怨她恨！她要將人弄回來折磨！”
“可她在折磨那人的時候，又何嘗不是對自己的折磨！”
“你知道的吧，她為什麼栽培林風，那是在替你補償！不管你認不認，她都是為了你好！”
“她深愛你才會恨！”
“那些都過去了。”我淡聲打斷。
“是啊，對你來說過去了，可對她來說呢？”
“她誤會了你，她錯信了彆人，她傷害了一個她最愛也最愛她的人！”
“她瘋狂的想要彌補！甚至不惜失去自我！然而卻越做越錯！”
“你猜當她得知她害你失去了最後活命的機會時，會不會想死的是她自己？”
此時的我隻覺得李晟的眸子滲人。
對，他說的應該就是事實。
以我了解的盛明月，確實會這樣。
記憶中也確實。
曾經我沒有深想的記憶中，盛明月那時候崩潰了。
看她終於知道了我的病情，然後一臉死灰。
再回憶時沒有一點暢快的感覺，隻覺得無限心疼。
那時候的她，也是存了死誌的吧？
是什麼讓她活了下來？
是八姐的實驗。
是救回我的執念。
突然，覺得死在她的懷裡是一件多麼殘忍的事！
她那麼努力的救我，結果卻差了一點！
若我是她，也是要崩潰的吧？
但她到底是盛明月。
她沒有頹廢，沒有想一死了之，她過得風生水起。
她還找了替身……
“她在明明知道你不可能回來的情況下，明知道對方來者不善的情況下，還是裝傻留了送上門來的替身，薛少，她是有多想念你！”
“在她的概念裡，她親眼看著你死去了，你不可能回來了。”
“這對於她來說有多痛苦？”
“她每一天都在悔恨的痛苦折磨裡！”
“薛少，活著的你再次出現了，你說她如何能不瘋？”
“薛少，我不是為盛小姐說話，隻是，就像李莉醫生說的，苦的不隻是你一個人。”
“你經曆了死而複生，經曆了失憶，你可以放下過去。”
“但盛小姐不一樣，你不在的日子，她是一分一秒熬過來的。”
是啊。
熬！
我可最知道那是什麼滋味。
“所以，你希望我怎麼辦呢？”
我看著李晟。
“你是希望我為她的痛苦買單嗎？”
李晟搖頭。
“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
“我隻是，不想你把盛小姐當作一個瘋子。”
我鄭重地看著李晟，“我沒有。”
她的瘋狂和霸道不是現在才有的。
早在我認識她的時候，她便是這樣強取豪奪。
她的一無所有造就了這樣的她。
但她不壞。
甚至，她很好。
是的，到現在為止我依舊覺得她很好。
或許，曾經的我就錯了。
我自以為是放盛明月一條生路，卻是對她的傷害。
盛明月走到今天，我也有責任。
很大的責任。
“告訴盛明月，我想見她。”
李晟打去電話去了。
我卻沒有放下心。
盛明月太難處理了。
即使決定見她，我依舊沒有一點成算。
盛明月沒有讓我等，直接給了一個地址。
我和李晟趕過去的時候，包廂裡除了盛明月，還有另一個男人。
“懷瑾！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也可以修仙了！”
我剛一進門，盛明月就給了我砸來這麼大一個消息。
“以後我們就是一樣的！”
“薛懷瑾，你休想甩開我！”
我的目光卻落在對麵的男人身上。
男人身上的修為毫不掩飾，三境五品。
四十多歲，一米六七左右，齙牙，小眼。
他仰著頭，輕蔑地看著我。
“聽說你走了狗屎運也半隻腳踏入了仙門？我乃仙門世家周家弟子，周凱，三境五品小仙！還不叩拜！”
我再看盛明月，“這就是你拿盛氏換的仙門？”
盛明月眼中閃過急色，“懷瑾，你莫得罪周仙人！”
又向周凱請罪，“我丈夫剛入仙門，不懂規矩，您大人大量，莫怪罪！”
我哂笑，“你倒還是和以前一樣會替我攏罪名！”
盛明月轉頭驚慌看我，“懷瑾，我沒有。”
“沒有？”我冷哼一聲。
盛明月頓時臉色漲紅。
“懷，懷瑾，仙門不如凡塵，你……你……”
“我如何？”
“你剛如仙門，不知仙人厲害。”
我笑著看她。
她大約也是想到了之前在極北之地看到的。
神色變換不停。
“盛明月，你雖然口口聲聲說你愛我，可你從來沒有真心相信過我。”
“我……”
“哎哎哎！”周凱不耐出聲。
“你們這什麼意思？以為走狗屎運入了仙門就不將我周家放在眼裡？”
他又輕蔑看向我，“還有你小子，你什麼態度！”
“彆以為你在凡塵被人追捧就真的以為自己很了不起！”
“在仙界，你這樣的還連門都沒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