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
紀念高聲道。
一下引起了那邊的紀霆舟的注意。
感受到她爸瞥過來的目光,紀念咳嗽一聲,背過身去,小聲道:“真的嗎?”
“嗯,有人拖走了他的車想拆了賣,他們知道陳默的情況。”
紀念火速去樓上把衣服換了,下樓的紀霆舟一句話沒說,揚了揚下巴讓她帶上魏楊。
紀念沒有拜托他幫忙找陳默,紀霆舟自然也不會阻止她去。
“去吧,遇到危險,就讓魏楊上。”
她衝著紀霆舟笑了笑,輕輕抱了他一下,走的時候知了把提前準備好的包掛在她身上。
紀念本來是要坐家裡的車,結果還沒等著走出去就聽陸京懷說:“我在門外,隨時可以出發。”
沒想到他竟然來了,紀念帶著魏楊往外趕去,果不其然看到了陸京懷的車。
車門緩緩劃開,裡麵半紮起了頭發,穿著一身黑色登山服的陸京懷坐在裡麵,衝著紀念笑:“快上來。”
旁邊的魏楊沒忍住“嘖”了一聲。
勾引誰呢,這小子。
等著紀念上車,陸京懷將早準備好的資料遞給她。
等紀念看完,才緩緩開口:“偷車賊說,車停下的第二天,山上便下起了大雨導致山體滑坡。”
“陳先生不是不想回來。”
“他出事了。”
紀念的心猛地沉下去。
“我知道了。”
怪不得殺手團跟一號二號怎麼找都找不到,陳默車被拖走了,人還出事了,山體滑坡加上暴雨衝刷,什麼證據都沒了,怎麼找人。
不是他們實力不足,是運氣問題。
剛好偷車賊處理車時,被人舉報被抓了。
正想著。
突然有隻手覆蓋在自己手背上,溫熱的觸感讓她意識到自己手此時冰涼,意識回籠。
近在咫尺的陸京懷拇指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背,從旁邊的角度來看他幾乎把紀念整個人都攬在懷裡了。
“彆怕,他不會有事的。”
紀念對上他寬和包容的銀灰雙眸,動了動唇。
旁邊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咳嗽跟跺腳聲。
以及尖銳的視線。
陸京懷適時的抽回手。
紀念瞥一眼那邊滿臉不滿,肌肉緊繃著,看起來想給陸京懷一拳頭的魏楊,又扭頭對陸京懷說:“我也覺得他不會有有事。”
陳默確實沒有事兒。
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疼的厲害。
這是在哪兒。
他記得他開車出來透氣,一個不留神就開到了這荒郊野嶺的地方,下車後發覺這裡抬頭看星星特彆亮,便想著在這裡待會兒,讓他把剛得知的大消息消化下去。
省的他一想到自己外甥女以前一把屎一把尿的伺候他,還經常摸他尾巴,就無顏以對。
雨來的十分突然,樹影瘋狂搖擺,整座山好似都變成了吃人的凶獸,咆哮著,他當機立斷往山下走。
結果風越來越大,他行動變得艱難起來,大風不知卷著什麼東西砸中了他的腦袋,然後他就沒意識了。
“小夥子醒了?”
正想著自己睡了幾天了的陳默捂著要裂開的頭坐起來的時候,突然有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陳默警惕的望過去。
一個穿著藍褂子的老頭拄著拐看著他,花白的胡子垂到胸膛。
“老人家,是你救了我嗎?”
陳默出聲詢問,這一開口,發現自己嗓子乾啞無比。
“你被衝到了河邊,我就把你撿回來了。”
說起來陳默也是福大命大,攤上那麼大的事兒,除了被砸了一下腦袋,四肢健在,也就隻有些不致命的皮肉傷。
陳默很感激老頭。
“老人家,請問我睡了幾天,方便借我電話嗎?”
老頭報了個數字,陳默聽得有點臉色不好。
外麵估計找他都找翻天了。
晃晃悠悠站起來,在老人家的指引下,他往外走去,打算去所謂村書記家裡借電話。
結果剛出門,便聽到一個小孩興奮的在外麵喊道:“爺爺!!!有個特彆好看的外國人來咱們家了!!!!”
陳默這一頓,便看到了跟著一個流鼻涕小孩走進來的少年。
穿著黑色登山服,耳釘在光下十分明顯,手長腿長的金發少年。
對上陳默有些驚訝的目光,陸京懷笑著偏了一下頭:“陳先生。”
陳默勉強鎮定下來。
“帶錢了嗎?”
沒想到他第一句話說的是這個,陸京懷摸出自己的錢包:“要多少。”
“都要。”
他掏出一遝紅色鈔票。
陳默接過,塞到了滿臉懵懂的小男孩口袋裡,隨後轉身腳步不穩的走進去,跟救了他的老人家道謝,並表示等他處理好事情,會在再次回來道謝。
然後跟著陸京懷走了。
得知紀念也來了,陳默步子頓了一下。
陸京懷敏銳的眯了眯眼:“你們吵架了?”
奇怪的語氣,陳默瞥了他一眼。
這一看,他突然反應過來,這o國來的小殿下好像沒有紀念嘴裡說的那樣對誰都溫柔好相處。
起碼他沒從陸京懷臉上看到什麼和煦,反倒有種隱隱的冷漠。
陳默心想好像也沒什麼問題。
當年他的部下把他折磨成這樣,他記恨上自己,也不奇怪。
“錢回去後還你。”
“還有,雖然有些遲了,但當年的事確實跟我有關,抱歉,讓你受到了那樣的折磨。”
陸京懷歪了歪頭,綢子般金燦燦的一縷發絲滑下來。
反應了一會兒,陸京懷才想到他說的原來是那件事兒。
“冤有頭債有主。”
當年的罪魁禍首被菲亞公主私下轉移到了陸家,他母親親手將雪亮的刀刃塞到他還纏著繃帶的手中,輕聲對他說:“儘情宣泄你的仇恨。”
陸京懷毫不猶豫的做了,淩遲了對方。
或者說,他早就期待已久了。
仇人已經死了,也沒什麼好恨的了。
以為他是不想接受道歉,陳默扯扯唇角。
算了,他繼續對他這樣冷漠下去,倒也能減少心裡的愧疚。
正這麼想著。
那邊帶著魏楊跟陸京懷兵分兩路,去另一個村子打聽情況的紀念接到陸京懷電話連忙趕了過來。
遠遠看到陳默清瘦的身影,紀念腳步快了些,走過去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
旁邊的陸京懷淡漠地挪開目光。
不想看。
再看,怕是要後悔了。
“陳默,有你這麼當舅舅的嗎!跑這麼遠為什麼不說一聲!”
陸京懷斂著的眼睫猛地掀起,轉頭過來時,銀灰的眼眸越來越亮。
看到急切的查看他身上傷口的紀念,顧不上小孩其實是自己以前飼主的尷尬了,陳默低著頭,一副犯了錯的模樣。
“對不起念念,是我的錯,讓你擔心了。”
說著說著,他猛地咳嗽一聲,眼前一黑,身子彎了下去。
旁邊一雙手及時將他扶住,陳默一扭頭,便對上了陸京懷蹙著眉含著關切之色的雙眸。
就聽金發少年柔聲道:“舅舅,多說無益,我們先去醫院。”
跟方才冷淡疏離的那個陸京懷,判若兩人。
陳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