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江羽看出錢江語氣中的不屑,心底冷笑。
錢江輕輕點頭,意味深長地看了江羽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說:
“膽子不小啊,就這條件也敢來我們家?自求多福吧!”
說完,他便轉身回到一群朋友中曬太陽去了。
“對不起!”白小月輕聲道歉,她為表哥錢江對江羽的態度感到抱歉。
心中也暗暗歎息。
江羽終究是沒有按照她的建議行事。
他有屬於自己的堅持和驕傲,他毫不掩飾地以父母的身份為榮。
白小月對此無法指責,因為江羽的做法完全正確,他對得起父母的養育之恩。而且,她當初被江羽吸引,不就是因為他這種品質嗎?
顯然,錢江不屑與江羽這種“農民伯伯的子孫”交往,他的態度無形中透露出對江羽的鄙視。
而江羽本不該承受這些,他是因為白小月才遭受這種對待。
白小月心中頓時布滿了歉意。
江羽搖搖頭,微微一笑:
“你沒什麼對不起的,這不是你的態度,與你無關。你坐下歇會兒吧,待會兒還有的忙呢!”
江羽預感到接下來的遭遇不會太好,就如從前他深入李家老宅那樣。
這種大家族總有著些許臭毛病需要整治。
白小月點點頭坐下,期間一直緊緊握著江羽的手不鬆開。
隻有緊緊抓住江羽,她才能感到心安。
這時,錢江與一眾錢家子弟親戚們開始談論起來。
錢江指著江羽這邊小聲說著什麼。
雖然聲音不大,但江羽耳力敏銳,聽得清清楚楚。
“剛才我問過了,你們知道白小月男朋友家裡是做什麼的嗎?”錢江問道。
“不知道不知道,江哥快說說看!”眾人紛紛催促。
“你們猜猜唄?”錢江賣了個關子。
四周的子弟們開始七嘴八舌地猜測起來:
“估計是富二代吧?雖然來自小城市,但家裡應該有點錢。”
“我猜測是高知家庭,我之前聽小月說過,她男朋友是明珠大學畢業的。小城市考取明珠大學不容易。”
“對對,我猜再不濟也得是個小科級乾部之類的吧?彆看科級乾部在首都不算什麼,但在小城市還是有點實權的。”
錢江嘿嘿一笑,輕聲道:
“你們太抬舉他了。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小月的男朋友的原生家庭啊,父母居然是下崗工人,現在聽說連工作都沒有,連農民都比不上。”
此話一出,小圈子裡頓時嘩然。
他們紛紛用異樣的眼神看向江羽,那種眼神讓人感到極不舒服。
他們實在有些瞧不起江羽了。
原生家庭對普通孩子的影響有多麼重要啊!
他們難以理解像白小月這樣的女生怎麼會看上這樣的人?
確實,江羽那高高帥帥的樣子,總是許多女生心儀的類型。
但在白小月的社交圈裡這種外貌也並不罕見,他甚至算不上其中最出眾的。
更彆提家世背景,與那些世家子弟相比,江羽實在是相形見絀。
在這種級彆的圈子裡,才華才是真正最不值錢的,資源和人脈才是關鍵。
而原生家庭,往往是這些資源的重要來源。
世上有才華的人比比皆是,但真正能施展才華的,卻往往是那些擁有良好家庭背景的人。像江羽這樣來自江北小城的孩子,儘管才華橫溢,但缺乏家庭背景的支持,很難走得太遠。
除非有奇跡發生,否則其一生也隻能為他人做嫁衣。
“不過,我聽小月說,她男朋友在大學時就創立了一家公司,還在納斯達克上市了呢!”一個與白小月交好的短發女生突然爆料。
另一個女生也附和道:
“對,我也聽我姨媽提起過,巔峰時市值高達兩百億美元!”
這話一出,周圍的年輕人都震驚了。
原本以為江羽隻是個普通家庭的孩子,未來也必然平平無奇。
沒想到還有這麼離奇的經曆?
但驚訝很快就被另一種聲音打破。
一個黃毛小子輕蔑地笑道:
“再厲害,他那兩百億美元的公司不也被收購了?現在那公司已經是彆人的了。”
短發女生一臉茫然:
“被收購了?小月姐沒跟我說過啊!”
黃毛小子鄙視地看了她一眼:
“這話她能跟你說?我告訴你吧,收購的是家園網絡,聽說隻花了二十億,比他們巔峰時的價格低了多少倍。他手裡剩下的錢,估計也沒多少。”
眾人聞言,或惋惜、或譏諷、或幸災樂禍。
原本被江羽的成就嚇了一跳,但現在聽說公司被收購了,而且價格還那麼低,不禁覺得江羽也不過如此。
就在這時,一個戴眼鏡的男生走了過來,招呼眾人去吃飯。
眾人紛紛起身向餐廳走去。
眼鏡男也看到了江羽,但他並沒有邀請江羽和白小月一起吃飯,而是直接走了進去。
白小月看到這一幕,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江羽問道:“他是誰?”
白小月咬著嘴唇,輕聲說道:
“他……是我家裡給我找的未婚夫,叫周全。”
江羽眉頭緊皺:“他沒叫我們吃飯嗎?是讓我們站在這兒等嗎?”
白小月一臉慌張:
“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她從未遇到過這樣的局麵,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看著白小月無助又帶著歉意的表情,江羽心中湧起一絲歉意。
他不該在這個時候問白小月這種問題,她已經承受了太多的壓力。他應該安慰她才對。
就在這時,錢娟走了過來。她先看了江羽一眼,然後對白小月說:
“小月,走吧!你姥姥叫你也過去吃飯。”
白小月點了點頭,與江羽一起走向餐廳。
餐廳內已經坐了兩桌人,熱鬨非凡。
按照白小月姥姥的意思,江羽和白小月應該坐在她那一桌。
然而,當他們走到桌前時,卻發現桌子上已經坐滿了人,連站腳的地方都沒有。
這無疑是赤裸裸的羞辱。
但既然已經走了過來,就沒有回頭的道理。
錢娟隻好低聲對母親說道:
“媽,小月和她男朋友,我已經叫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