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周圍太吵鬨,或許是老太太耳朵不好使,她竟然沒有半點反應,繼續和旁邊的人談笑風生。
坐在老太太左手邊的周全看到這一幕,眼裡露出了嘲諷的笑意。
江羽臉色一沉,感覺這是白小月的親人在故意給他難堪。
旁邊的白小月也臉色黯淡,她擔心江羽受不了這種委屈,緊緊握住了他的手。
錢娟也是麵色陰沉,畢竟白小月是她的心頭肉,看到女兒被老太太如此對待,她心如刀絞。
但無奈老太太在家中的地位至高無上。
錢娟除了默默承受,彆無他法。
錢娟見老太太沒有反應,隻好硬著頭皮,再次低聲說道:
“媽,小月帶男朋友來看您了。”
這次,老太太終於有了反應,她原本慈祥的笑容瞬間僵住,變得嚴肅而冷漠。她抬頭瞥了一眼,微微點頭,然後夾了一口菜,卻再也沒有開口。
錢娟、江羽和白小月尷尬地站在那裡,周圍人的嘲笑讓他們如芒刺在背,感覺無地自容。
“小鐘,搬兩張凳子來。”這時,老太太旁邊的錢向紅,也就是白小月的大舅舅,開口吩咐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很機靈,立刻搬來了兩張凳子,一張放在白小月麵前,一張放在錢娟麵前。而江羽則尷尬地站著,沒有人給他搬凳子。
錢娟猶豫了一下,緩緩坐下。白小月看了看身邊的江羽,輕聲說道:“你坐吧。”
她寧願自己受委屈,也不願江羽受半點委屈。
然而,江羽卻紋絲不動。
他明白這凳子是給白小月準備的,自己坐下不合適。
同時,他也明白了白小月當初為何選擇他而不是她男朋友來參加這次家宴。
這種場麵,像那樣的文藝青年恐怕難以應對。
見江羽不坐,白小月也執意站著陪他。
老太太看了他們一眼,卻沒有再吩咐人搬凳子的意思。周圍的人則開始竊竊私語,嘲笑著看笑話。
“我聽說你和這個男人是同學?”老太太終於開口了,她的聲音威嚴而響亮,所有人都放下了筷子,準備看好戲。
白小月輕輕點頭,低下了頭。
老太太沉聲問道:“他是哪裡人?”
“江北市。”白小月輕聲回答。
老太太的眉頭頓時緊鎖起來。她自認為見多識廣,但從未聽說過江北這個小城市。
不等白小月解釋,同桌的錢江就迫不及待地插嘴道:
“奶奶,江北市您當然沒聽說過,那種地方人均收入估計都不到三千一個月,是最落後的地區之一。”
老太太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她無法理解自己這個養尊處優的外孫女怎麼會看上江羽這種來自小城市的男生。
對這種等級森嚴的家族而言簡直是奇恥大辱。
“你父母是做什麼的?”錢向紅在一旁問道。
白小月的臉色變得蒼白,她試圖用眼神暗示江羽不要直言不諱地說出父母的職業。
然而,還沒等江羽開口,錢江又迫不及待地搶答道:
“奶奶,這家夥的爸爸媽媽是下崗工人,現在是無業遊民。”
“下崗工人?無業遊民?”這樣的話在這種場合說出來簡直是禁忌。
所有人的眼神都變得更加不友善了。
在他們看來,能夠走進錢家大院的人都是非富即貴,江羽這樣的身份簡直就是異類,與錢家的高門大戶實在是格格不入。
老太太緊緊盯著江羽,表情越發嚴肅:
“是這樣嗎?”
江羽無視四周傳來的鄙視目光,傲然說道:
“沒錯。不過我爸媽不是無業遊民,他們種了幾畝瓜地,做著瓜果生意。如今能自給自足,我覺得挺好。”
江羽略帶驕傲的話卻引來了一陣輕蔑的笑聲。
在他們看來,無業遊民和瓜農並無二致。
但在江羽心中,這兩者卻有著天壤之彆。他認為自食其力的勞動者值得尊敬,而無業遊民則會被人看不起。
得到江羽的肯定答複後,老太太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
這種工作是低人一等的,這樣的社會地位也讓她無法接受。
老太太冷笑著說道:
“好啊!真是好啊!錢娟,你女兒真是有出息了,比你當年還要厲害!你當年不顧我的反對跟了那個男人,最後落得離婚的下場。現在你女兒更厲害,找的野男人父母居然還是無業遊民。這要是傳出去,我們錢家還怎麼在首都立足?我們錢家的臉麵都被你們母女倆丟儘了!”
說著說著,老太太氣得渾身發抖。旁邊的周全趕緊拍拍她的後背安慰道:“消消氣,奶奶千萬彆氣壞了身子。”
錢向紅也過來安慰老太太,同時怒視著錢娟說道:
“錢娟,你是不是想氣死咱媽?你看看你教出來的是什麼女兒?不自愛,居然帶這麼個野男人回來。本以為你女兒至少比你強,沒想到比你還不如!”
這時,老太太也緩過神來,她顫抖著手指著江羽和白小月二人,卻說不出話來。
白小月嚇得臉色蒼白,她生怕老太太出什麼事,趕緊跑過去拍拍老人的後背安慰道:
“姥姥,其實江羽不是您想的那樣不堪,他真的很優秀。”
錢娟連忙點頭附和:
“媽,小月說得沒錯,江羽在大學時就創辦了一家市值高達兩百億美元的公司,並且成功在納斯達克上市!”
老太太聞言身子一震,半信半疑地看向錢娟:
“你……說的是真的?”
錢向紅也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追問:
“創……創建了市值兩百億美元的公司?”
錢娟肯定地點點頭,周圍頓時一片嘩然。
在座的雖然都是非富即貴,但創建一個市值如此龐大的公司對他們來說仍然是極為震撼的,更何況江羽還如此年輕。
江羽在他們眼中的形象瞬間從一個窮小子轉變為白馬王子。
就連一直冷漠的眼鏡男也露出了重視的神色。
然而,錢江卻不合時宜地插話:
“奶奶,您彆聽他們瞎說,小月是在騙您。那男的公司早就賣了,而且隻賣了二十億美元,再稀釋一下股份,還不知道他能分到三瓜兩棗呢。”
他所謂的兩百億美元公司,不過是騙人的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