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殘陽下,五道透明人影漸漸淡去。
隻留下滿地白骨見證著方才那場完美的戰鬥示範。
四人交換眼神,都從彼此眼中讀出了凝重。
該他們上場了。
“吼——!”
黑霧驟然炸開,四頭蝕骨獸裹挾著腥風撲出。
這些蝕骨獸比方才透明人影對付的更加猙獰。
它們分工明確,瞬間將四人衝散。
方白眼前一花,腥臭氣息已撲麵而來。
他反手抽刀,「幽水」瞬間纏繞上刀身。
刀鋒劃破空氣,發出清越的鳴響。
連日苦修的成果在此刻儘顯。
“嗤——”
刀刃斬入蝕骨獸前肢關節的瞬間,‘幽水’順著傷口瘋狂湧入。
蝕骨獸腐肉下的白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侵蝕。
蝕骨獸吃痛嘶吼,踉蹌後退,原本凶猛的攻勢頓時為之一滯。
方白乘勢而上,揮刀行雲流水。
“漂亮!”沈星河遠遠瞥見,剛想喝彩卻臉色大變。
他麵前的蝕骨獸突然人立而起,腐肉下露出森森肋骨。
折扇倉促展開,水墨繪卷尚未成型就被利爪撕碎。
“救命啊!”他轉身就跑,長袍下擺被蠍尾劃開一道口子。
“沈星河!”嬴子衿厲喝,冰晶在她腳下蔓延。
沈星河慌不擇路地衝進她的施法範圍。
她急忙收勢,被能力反噬,唇角溢出一絲鮮血。
夏螢那邊的情況最為詭異。
她靜靜站在原地,右眼的繃帶無風自動,而被她注視的那頭蝕骨獸卻突然發出淒厲的哀嚎,瘋狂抓撓著自己的頭顱,仿佛在承受某種無形的折磨。
夏螢餘光瞥見慌忙跑路的沈星河。
“彆過來?!”
夏螢的警告還是晚了一步。
沈星河引著發狂的蝕骨獸從她身後掠過,蠍尾帶著破空聲橫掃而來。
她勉強側身避開要害,但腰際仍被劃開一道血痕,精致的哥特裙瞬間被染紅一片。
方白見狀,想要支援,卻被對手死死纏住。
雖然略占上風,但短時間內根本無法脫身。
他眼中寒光一閃,刀勢驟然變得狂暴,將逼退蝕骨獸數步。
“「破甲箭」!”
方白一聲低喝,一柄通體晶瑩的水晶長弓驟然在身側顯現。
弓弦震顫間,三支半透明的箭矢已然凝聚成型。
“嗖——嗖——嗖——”
三道寒芒破空而出,精準釘住蝕骨獸的蠍尾。
第一箭貫穿尾端,第二箭封住中段,第三箭死死釘住根部。
鎖死了蝕骨獸的行動。
“吼——!”
蝕骨獸瘋狂掙紮,但蠍尾已被三箭死死釘入地麵,讓它短時間內難以掙脫。
沈星河見狀,眼中精光一閃,手中折扇‘唰’地展開。
水墨繪卷在空中逐漸鋪展,化作重重山嶽將怪物鎮壓。
隨著他再次作畫,繪卷中的水墨蛟龍頓時活了過來,咆哮著撲向被壓住的蝕骨獸。
當最後一頭怪物倒下時,戰場已是一片狼藉。
夏螢纖細的手指輕按在腰間傷口處,指縫間滲出暗紅的血跡,將黑色手套染得更加深邃。
她微微偏頭,未被繃帶遮掩的左眼直勾勾地望向沈星河,瞳孔深處流轉著危險的光芒,嘴角卻依然掛著甜美的微笑。
嬴子衿的眸子同樣冷冷掃過去。
“哎呀呀,兩位美女彆這麼凶嘛。”
“我的天賦需要時間準備...”沈星河收起折扇,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這些怪物來得太突然...”
“下次再這樣...“夏螢突然向前邁了一步,暗紅裙擺無聲擺動,她湊近沈星河耳邊,甜膩的嗓音裡帶著刺骨的寒意,“我就讓你也嘗嘗...蝕心的滋味哦?”
聞言,沈星河倒是不怕夏螢,折扇‘唰’地展開,輕輕扇了扇。
感受到夏螢有要爆發的跡象,方白適時伸出右手,花藤自虛空生長,將夏螢和嬴子衿包裹。
花瓣飄落處,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謝謝。”嬴子衿活動了下肩膀,確認傷勢痊愈後向方白點頭致意,語氣雖淡卻透著真誠。
“謝謝方白同學。”夏螢優雅欠身。
方白轉向沈星河,“你沒有聖痕?”
這家夥,差點害的他們團滅。
“當然有。”沈星河晃了晃左手腕,露出一道複雜的紋路「傷痕聖痕」,“增幅身體素質的。”
“我覺得...”嬴子衿抱起雙臂,“你應該找個能輔助施展能力的聖痕,光會逃跑有什麼用?”
從方才那兩下中就能看出,沈星河的天賦不弱。
唯一的缺陷就是需要準備時間。
這一點缺陷,隻要選對聖痕,就能很輕鬆的解決。
“有類似的,是械脈裝備,莉絲老師不讓帶進來。”沈星河無奈攤手。
四頭蝕骨獸死後。
那些半透明的人影再次出現。
他們繼續往前。
風聲嗚咽,白骨峽穀兩側的岩壁如同巨獸的獠牙,將最後一絲天光咬碎。
五人的腳步聲在死寂中格外清晰,靴底碾過碎骨,發出細碎的斷裂聲。
最前麵的隊長突然抬手。
身後的隊伍立刻停下。
前方黑暗中,無數雙幽綠的眼睛同時睜開。
數百隻蝕骨獸從黑霧中現身。
雖然早有預料,但見到這增長,五人還是心中一沉。
見狀,那馬尾女子從懷中掏出一枚褪色的銅哨,輕輕摩挲著上麵的刻痕,那銅哨外形像一隻展翅的鷹,下方刻著歪歪扭扭的“小七”。
“隊長,你還記得第七哨塔嗎?”她低聲問,嗓音有些啞,“十年前黑潮來襲時,我爹就在那兒。”
隊長沉默片刻,重劍的斷刃映出他疲憊卻堅毅的臉,“記得。”他聲音低沉,“如果沒有當初坐鎮第七哨塔的107位執劍人,就不會有現在的白塔城。”
眼鏡男莫名的笑了,“我有個很可愛的妹妹,她去年成的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