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許啊,你也知道,我們監獄沒有一個男的,沒有設立過維修部門,以前監獄裡出現什麼線路故障,水道堵塞的,都是在外麵找的臨時工。你呀,現在是我們監獄裡唯一一個男人,唯一一個維修工人,工作可能累點辛苦點,但隻要你聽話,聽從指揮,好好乾,前途一片光明。”
我嘿嘿笑著說是是是。
誰知道她給我畫的是不是大餅,我這種臨時工,進來了也是隻是個臨時工,有沒有前途有沒有未來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每個月的酬勞比我在外麵跟著我二叔乾的時候高很多就行。
“你呢,有什麼事需要茹姐的,就多多找茹姐,知道嗎?”
她看著我,似笑非笑,眼神裡透著一種彆樣的光芒。
確定不是在誘我嗎?
真不是我想多嗎?
我點頭後,她桌上電話響了,她接了電話,電話的聲音很大,我都能聽到電話那頭王美瓊的破嗓子:“林部長,那個牛馬許強在你那裡嗎,監獄東門草坪的水管爆了,趕緊叫他來修一下!”
這王美瓊就是個欺下怕上的主,在副監獄長麵前唯唯諾諾卑躬屈膝像條狗一樣,在我們麵前就換了一副狗眼看人低的嘴臉,後勤部部長雖然是個官,但在監獄裡頭沒有什麼說話權,也管不到王美瓊,所以這廝對林麗茹說話都那麼的衝。
林麗茹的臉色沒有看出有什麼變化,隻是說了一聲好,掛了電話對我說道:“你先回去忙吧,監獄大門口草坪水管裂了。有空你再來茹姐這兒坐坐。”
我說好,然後急忙離開了。
出門外後,我如釋重負,媽呀,坐著一會兒,讓我全身是汗,緊張的不行。
拿著工具箱去監獄東門草坪,這個門以前才是正大門,後來監獄擴建後,這個門隻用作垃圾車進出。
草坪水管爆開,水往天上衝起十幾米高,我淋著水去關了開關,見草坪上有汽車輪胎印,車輪碾壓草坪下的水管接駁處,挺不住壓力斷開了。
聽守門的獄警說,是王美瓊幾個獄警來這裡練車,不小心壓到這上麵後,水管才爆開。
修這玩意不用花什麼錢,但需要時間,關水後用鋤頭鐵鍬掘地挖出水管,然後擰開水管切掉,再去拿水管快速接頭接上再埋起來,忙完一身濕透,不知是水還是汗,搞完都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
基本上我每天的工作都是這樣,監獄很大,很多設施設備年久失修,不是這個壞就是那個壞,還加上王美瓊這種傻閉時不時整出一點事,我每天就是不停的乾活,不停的工作,忙完都是基本晚上十點後。
洗完澡躺下,幸運的是這個雜物房裡有空調,有風扇,很多她們辦公室淘汰下來的東西,還沒完全壞掉的,我都可以能接盤俠用上。
想來我們這種窮人的人生也是艱苦,以前小時候的玩具是彆人扔的二手的,少年後去買小說買漫畫,也隻能去買二手書店的,好不容易熬到大學畢業,出來工作後用的手機是二手,用的家具是二手,以後再買個二手破車,娶個不知道已經是多少次二手的女人……
原先畢業後,我也想找一份辦公室裡坐著,不曬風不曬雨不曬太陽的工作,後麵應聘了很多公司,隻有一家旅行社要了我,還以為讓我乾什麼光鮮頸靚的大事,進去後卻做的是跑腿打雜掃地發傳單的工作,一個月一千八,按當地最低工資標準發的,不包吃不包住,住的是一個朋友家裡的地下室,吃的是自帶的饅頭包子,撐了不到一個星期,不去上班的那天電話都沒給經理打一下,經理也沒有找我,自此各安天涯再也不見。
剛好二叔說缺人,隻是做苦力活的比較苦比較累,一聽每天隻要有活乾,至少二百五的收入,加上包吃包住,毫不猶豫拎包就跟他走,在工地,我是年紀最小的那個,也是唯一的一個,其它做苦力的工人基本五十左右,甚至還有六十多的,不是現在的年輕人不願意吃苦,而是現在的年輕人不用吃苦,像我這樣能吃苦的年輕人,不是我能吃苦,而是我不得不去吃苦,家裡兩老一個重病在床一個種地養豬,拚死讀完大專都欠了很多親戚不少債,這些也隻能等我賺了錢再去還。
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天還沒亮電話又來了,昨晚剛修好的水管,王美瓊幾個去學車又把水管給碾壓爆開,聽得我血壓飆升,但又隻能壓著火氣溫柔的說好。
這幫家夥集體交費學車,過些天要考試,就用監獄東門圍牆邊的那片空地來學車,技術不行就老是開偏壓到草坪上,水管就爆開,我真想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