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
兩人看著半空中的身影異口同聲，聽到這話的雪霽亦是詫異回頭。
“你說這人是你們的大師兄？那他乾嘛不來找你們反而要偷偷摸摸的闖進我們的後山？！”
雪霽的聲音並不小，這一嗓門喊出去，成功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引了過來。
“要不我代我大師兄跟你們說聲對不起？或者等大師兄他下來了我再幫你們問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謝螢…你要不聽聽你在說什麼…”雪霽一副見鬼的樣子，指著半空中明顯進入頓悟狀態的秦臨昭。
“你大師兄闖進我們的禁地做了這種事情，你都不會不好意思的嗎？”
“我為什麼要覺得不好意思？”謝螢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
雖然不經主人允許就擅自跑進人家地盤還有可能拿了人家機緣這種事情聽上去確實不太道德。
但那又怎樣？
不道德的人是大師兄秦臨昭，又不是她謝螢，她是不會為此而感到任何尷尬與局促的。
“你們外麵的修士都是如此的……”
“不要臉？”
看著雪霽瞪大眼睛，一副世界觀受到強烈衝擊，想罵又不好意思罵的模樣，謝螢十分好心的替她說出了那三個字。
“其實也不是的，你看我師弟，他就十分的光風霽月。”
總是暗戳戳想弄死這個又想弄死那個的姬鶴淵：我？光風霽月？
真沒想到我在小師姐眼裡竟然是這樣的形象！
“而且我這也不叫不要臉，我這是缺德。”
謝螢十分驕傲地抬了抬下巴，一本正經。
“我修得可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缺德道！
缺德道嘛，隻要我沒道德，任何人都彆想拿捏我。”
“如果你覺得我有問題，那一定是你的問題。
如果有人讓我感到不自在不快樂，那一定是他的問題。”
“總之你不可能有問題，有問題的隻能是彆人？”
“對咯！”謝螢打了個響指，彎唇一笑，“恭喜你雪霽，你已經摸到了缺德道的門檻。
看來你很有修煉缺德道的天賦呀。”
“你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歪理？！”
“這怎麼能叫歪理呢，這分明是真理。”謝螢不讚同的看著雪霽。
“我為人行事坦坦蕩蕩！一不濫殺無辜，二不傷天害理，我針對的也從來都隻是與我有仇怨的人。
我開開心心、大大方方、問心無愧的做我自己。
彆人卻因為看不慣我衝上來拿著一套似是而非的道理指責我，要我隨他心意行事。
憑什麼？
憑他臉大還是憑他家住海邊呐？”
“這樣的人不是他的問題難道還能是我有錯不成？”
“若非要嚴以待人那就不要寬以待已，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卻要求彆人一定做到，這又算什麼道理？”
謝螢“叭叭叭”的一頓輸出，雪霽聽後竟詭異的生出幾分認同感。
有點心動怎麼辦？
修煉這個缺德道聽起來好像是一件會讓自己很開心的事情……
莫說是雪霽動了心，在場一些還未擇定自己所修之道的其他小雪女們看向謝螢的眼神都不免摻了些熱切。
隻是出神一會兒便發現自家族人已經被謝螢蠱惑了大半的雪玉聖女：？
挖牆腳都挖到她麵前來了？
逍遙宗裡都是些什麼人呐？！
做師兄的闖她們雪族禁地，做師妹的忽悠拐騙她的族人，還有個無腦支持自家師兄師妹的師弟……
雪玉很難想象，能夠統領並治住這樣一群弟子的宗主又會是個怎樣潑皮無賴的人。
可她明明記得，當初雪凝說過：
逍遙宗是一個隱世仙宗，更是修仙界中少有的不歧視妖族且不摻和任何勢力爭鬥的宗門。
如今不過才過去千年時光，逍遙宗就已成這般模樣了？
雪玉想不通，也難以理解。
眼看隨著謝螢越說越多，雪霽眼底的光芒也越來越甚。
雪玉連在石壁前悟道的秦臨昭都顧不上了，連忙出言打斷二人。
“謝姑娘！”
“聖女有何吩咐？”
雪玉一開口，原本圍著謝螢的雪女們立刻散開讓出一條路。
謝螢與姬鶴淵信步走到她身邊。
此刻的雪玉已經從先前的那些紛雜思緒中回過神來，麵色如常。
“敢問謝姑娘的大師兄所修為何道？”
“無情道。”
果然如此！
“無情道”三字一出，雪玉那顆本來還有幾分忐忑的心徹底沉了下來。
她的臉色實在變得太快，讓眾人想要忽略也不能。
“不知聖女為何有此一問？”姬鶴淵目光如炬，“可是我大師兄所修無情道有何不妥？”
“姬公子放心，你的師兄不會有事。
我問這個問題隻不過是想確定心中猜想。”
雪玉本不想太快說出這些事情，可謝螢等人接二連三的到來加上今夜石壁之事已經徹底打亂了她的所有步驟。
終究是人算不如天算。
雪玉深吸一口氣，看著石壁上縱橫交錯的劍氣與環繞在秦臨昭周身的劍意緩緩開口。
“這塊悟道石壁上留下的劍氣與劍意，本就出自一位無情道劍修。
我想或許你們的大師兄並非故意闖入，而是被這些劍意吸引至此。”
“無情道劍修？可是那位寧玄？”
謝螢心神微動，想到什麼便也就隨口問了出來。
原以為不喜寧玄的雪玉會否認會沉默，誰知這次她倒承認的坦然。
“不錯，是他。”
即便雪玉心中再如何恨寧玄，卻也不得不承認，這些留在雪族後山的劍意確實也保護了雪族多年。
“這塊石壁存在已有千年之久，我們族人偶爾前來參悟，卻從未出現過今日這般異象。
或者你們的大師兄，便是這些劍意的有緣人。”
或許同時也是她們雪族的有緣人。
雪玉盯著秦臨昭的身影兀自出神，謝螢的注意力卻完全在另一個點上：
石壁存在了千年，那寧玄豈不是一個活了上千年的老東西？
這還怎麼打？
進入雪山的這四十幾個人加一起都沒一千歲好嘛！
看來還是得先弄清楚寧玄與雪族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也就是雪玉聖女究竟藏著怎樣的一個秘密！
“小師姐你快看大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