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螢抬頭朝著半空中的秦臨昭看去。
隻見原本圍繞在他身側的劍意竟在一瞬間直直湧向他的身體,最後全部沒入秦臨昭的眉心!
大師兄不僅從這些劍意裡悟了道,竟然還將寧玄留下的無情劍意全部吸收歸為己用。
難道大師兄在無情之道上的造詣竟比活了千年的寧玄還要厲害嗎?
石壁中所有劍意被秦臨昭吸收之後,半空中的秦臨昭終於睜開眼睛慢慢落回地麵。
而失去了劍意加持的悟道石壁也不過是最普通不過的石壁。
眾雪女們嘴上雖然不說,但看到此景之後心中不免也有些失落:
劍意都消失了個乾乾淨淨,她們以後想要參悟也沒機會了。
“大師兄!”
“阿螢,小鶴。”
秦臨昭衝著她們稍稍點頭示意,隨即忽然轉身在石壁上留下了一套自己的劍招,將自己的劍意灌於其中,同時還留下了無數道劍氣。
眾雪女們眼睛一亮:是新的劍氣和劍意!
而且她們可以明顯感覺到雖然同為無情道修士,可秦臨昭刻下的劍意與從前寧玄留下的是有很大區彆的。
寧玄的劍意冷冽中帶著濃重的殺意,決絕孤僻;可秦臨昭的劍意中卻隱隱含了一絲悲憫。
雪霽好奇的看向秦臨昭:
姑姑不是說無情道修士最是冷血無情的嗎?
冷血無情的人也會有悲憫之情嗎?
“大師兄,你看見小鶴留下的記號嗎?怎麼好端端就跑到人家雪族的禁地了呢?”
“嗯,我正是看見你們留的記號才會找到此處。
說來慚愧,我本想等天明之時再扣門拜訪雪族,隻是行之附近卻發現一道無情劍氣,不知不覺中就被吸引至此。”
秦臨昭說著就朝雪玉聖女拱手行了一禮道歉,緊接著解釋。
“在下逍遙宗秦臨昭,誤闖貴族禁地是我不對,還望聖女見諒。”
“石壁上原有的劍意已經認我為主,我無法將其剝離,隻能留下新的劍意,希望不會影響雪族。”
“秦公子客氣。”
縱然雪玉先前是有些小小的不悅,可在看見秦臨昭如此自覺的為她們雪族留下新的劍意護持後,那點不悅也消失了乾乾淨淨。
更遑論秦臨昭極有可能就是她們雪族一直在等待的有緣人……
“你既已經留下了新的劍意,舊劍意沒了便沒了,我們不會介意的。”
天知道雪玉對寧玄留下的劍意是如何複雜的情緒?
如今秦臨昭將寧玄的劍意帶走,於雪玉來說反而是一件好事。
因此謝螢都能夠明顯感覺到雪玉的心情比晚間接見她們時好了不少。
“這裡不是說話的好地方,既然這隻是一場誤會,那便請秦公子隨我們回雪族吧,也好讓我們儘一儘地主之誼。”
“聖女好意卻之不恭,自當遵從。”
秦臨昭舉手投足間真正是翩翩君子的模樣,再加上他剛剛在悟道石壁前參悟的那一出,如今雪族對他的態度可謂是十分熱切。
就連不假辭色的雪玉在麵對秦臨昭時,臉上都多了一絲笑容。
“還有一事不知聖女能否幫忙?
進入雪山的那一夜我們遭遇了雪崩,除了阿螢與小鶴外,我還有幾位師弟師妹以及不少同行的夥伴在那場雪崩中失散。
不知聖女可方便幫我尋一下他們?”
“這不是什麼難事,秦公子安心和謝姑娘他們在蘭華台住下,等天亮後我便讓雪霽帶人出去尋你們的同伴將他們帶回雪族。”
“那就多謝聖女了。”
“……”
二人有說有笑、氣氛融洽的走遠。
被遠遠扔在後麵的謝螢:???
“小鶴你說……”她用手肘捅了捅身旁的姬鶴淵。“同為逍遙宗弟子,雪玉聖女對我們和大師兄的態度怎麼就如此不同呢?”
“大概是大師兄看起來就是正道之光,是仙門最可靠的弟子。
像大師兄這種處處都透著‘可靠’氣質的修士,很少有人會不信服的。”
“說的也是,大師兄都正的發邪了怎麼會不靠譜呢。”
謝螢十分讚同的點點頭,可下一秒她忽然想到。
“不對!大師兄靠譜的話難道我看起來就是個不靠譜的人嗎?”
姬鶴淵眼中閃過一絲複雜:……
小師姐你自己覺得你和“靠譜”兩個字能有關係嗎?
姬鶴淵很想這麼說,但他不敢,因為他確信這個時候的謝螢應該是不想聽實話的。
他微微低眸正色看著謝螢,隨即歎了口氣。
“小師姐,我沒有第一時間附和你的話,你就該明白了。”
謝螢:???
突然就不想和小鶴說話了!
“好的我明白了,什麼都彆說了,回去接著修煉吧!”
……
雪族守信,雪玉答應的事情便一定會做到,而整個雪族的效率也很是驚人。
她們本就是雪花吸收天地靈氣後孕育而生,生來便能化形。
因而隻要在雪山之中,她們與任何一片雪花都是相通的。
隻要雪女願意,她們可以通過雪山中任何一片雪花來感知周圍的一切,並且在瞬間抵達那個地方。
因著這樣的天賦,想要找回分散在雪山中眾人並不難,最多一日的時間就能辦好。
謝螢等人也在雪族安心的等著沈浮玉、薛霜霜等人的歸來。
隻是讓她們沒想到的是,沒等來薛霜霜他們反倒先等來了兩個不想見到的人……
天亮後不久。
在寧玄的“指點”下,披星戴月趕了一晚上路的顧清淮與林月湘終於來到了雪族。
隻是寧玄並未告訴他們雪族守門神獸孟極的特殊,又沒有雪女準許,因此無意間觸發孟極的二人險些就出師未捷身先死。
還是後來有路過的雪女察覺不對前來察看,這才終止了孟極對他們的單方麵毆打。
在得知二人是與謝螢等人一同進入雪山的後,雪女便想將人先送去蘭華台再稟告雪玉。
誰知這二人竟然直接提出了想要拜見雪玉聖女的要求。
雪女們本能的不喜歡這兩個眼中充滿算計的修士,但麵上卻不曾表現出來,隻冷著一張臉將二人帶到了聖女宮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