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主任,這方知硯是來做心臟移植手術的嗎?”
眼看著自己站在最前麵,躲是躲不了,王騰乾脆一咬牙,主動開口道。
“你可千萬彆被他騙了,他不可能做得了心臟移植手術,都是二十幾歲,他就是會吹牛。”
話音落下,四周的人紛紛將目光落在了方知硯跟馬成祥兩人的身上。
方知硯嘴角微抿,似笑非笑地看著王騰。
而馬成祥則是眉頭一皺。
“他做不了,你能做得了?”
王騰自信一笑。
“假以時日,隻要我好好鑽研,也未嘗不可。”
霍東嗤笑一聲,絲毫不給麵子。
方知硯依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
而站在角落的杜宇則是一臉的欣慰。
“我徒王騰有醫科聖手之姿啊!”
而馬成祥則是毫不留情地開口道,“假以時日,誰不會吹牛?”
“方醫生的能力比我高,能不能做心臟移植手術,還輪不到你來評價。”
“你一個小小的實習生,還是先從基礎做起,學學怎麼去拉視野吧。”
話音落下,王騰的臉刷地一下子就變得通紅不已,宛若猴屁股一樣。
他嚅囁著嘴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要是方知硯罵的,他還能反駁幾句,可人家心外主任都在這裡力挺方知硯。
彆說是自己了,就算是自己的師傅,也不敢跟心外主任直接對著來啊。
畢竟人家可是人民醫院的招牌。
“小小年紀,在這裡嘲笑方醫生,不如多看點書。”馬成祥還是不解氣。
他想把自己剛剛在方知硯身上感受到的壓力都傳到王騰身上去。
王騰臊得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可四周那麼多人看著,他連走都走不了。
方知硯則是緩緩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按在了王騰的肩膀上麵。
“你想乾什麼?”
王騰鼓著眼睛看他。
“沒什麼。”
方知硯淡漠地跟他對視,隨後輕聲道,“你若不學醫,觀我如井中蛙看天上月。”
“你若學醫,見我如一粒蜉蝣見青天。”
“你跟我的差距,還有很多,小同誌,好好學習吧。”
說著,他拍了拍王騰的肩膀,轉身離開了心外區。
王騰站在原地,有那麼瞬間,他整個人都要爆炸了。
方知硯的話,好似一根針,狠狠地紮入了他的胸口。
他想要反駁,偏偏根本反駁不出來。
人家醫術比你好,這就是硬道理!
“你看,我讓你不要招惹方醫生,你硬要招惹,現在高興了吧?”
賀雪在傷口上撒了把鹽。
她的話,讓王騰氣得差點吐血。
四周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有看熱鬨,有嘲諷,有疑惑。
而杜宇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灰溜溜的走了。
這個徒弟,不要也罷。
出了人民醫院,霍東又開車把方知硯送回了中醫院。
此刻距離下班還有點時間。
暫時沒有病人出現,方知硯也算是難得清閒。
朱子肖偷偷摸摸溜了過來,壓低聲音道,“老方,你聽說沒有,何主任變成我們急診科主任了。”
“嗯?”方知硯點了點頭。
“我知道,不過金明成他到哪裡去了?”
朱子肖笑眯眯地開口道,“金明成變成急診科的主治醫生了。”
“還有顧濤,被開除了。”
“下午醫院出的文件,因為金明成在任期間,收紅包,糊弄病人,再加上不公平對待實習醫生,所以被取消了主任的身份。”
“顧濤是直接被掃地出門了,哈哈哈哈。”
說到這裡的時候,朱子肖甚至忍不住大笑出聲。
當真是振奮人心啊!
他揮舞了一下拳頭,“醫院幫你出氣了,怎麼樣,開不開心?”
方知硯沒有說話,隻是皺著眉頭。
“我覺得金明成這麼要麵子的人,不一定會就這麼接受。”
“我估計,他會申請調到彆的科室去。”
“哪怕是當主治醫生,也不能跟我們整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朱子肖點頭,覺得有幾分道理。
“對了,今天何主任還去跟院長彙報,說你要準備進行那個心臟移植手術了?”
“老方,你真的能做這手術嗎?”
朱子肖一臉的稀奇,方知硯則是翻了一個白眼。
“我當然會做,這麼重要的事情,我能跟你開玩笑嗎?”
朱子肖有些感慨,“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你怎麼就這麼牛呢?我還真有點不服。”
“那你也來試試心臟移植手術?”方知硯開口反問道。
朱子肖頓時乾笑一聲,“我就是吐槽一下,你彆著急嘛。”
兩人正聊著天,外麵又突然傳來了嘈雜的聲音。
對視一眼後,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了辦公室。
幸運的是,並非有病人來急診。
不幸的是,挨罵的好像是個熟人。
“咦?那不是公安局副局長呂望嗎?走,去看看什麼情況。”
吃瓜是人的天性。
呂望之前剛走,現在又來了,這讓方知硯多少有些好奇。
而朱子肖也是一臉驚訝。
不是,公安局副局長方知硯都認識?
這什麼人脈關係啊?
這也太離譜了吧?
朱子肖也是匆匆跟上去,心中震驚不已。
兩人出現在了病房外麵,隱約聽見裡麵傳來了爭吵聲。
“我兒子是劫匪?死就死了,憑什麼給你們捐心臟,我不同意!”
“兩位,你們兒子犯罪這是事實,現在受傷也是事實,從頭到尾,跟我們警察沒有任何關係。”呂望開口解釋著。
他皺著眉頭,臉上的表情不是很好看。
方知硯站在外頭,隱約也聽見了大概的意思。
司機史冰,因為搶劫的緣故,被判定為劫匪,所以史冰的父母認為警察買通了醫生,讓醫生不要全力救治他們。
而正好邢家克受了槍傷,需要換心臟。
現在呂望提議把史冰的心臟換給邢家克,史冰的家屬一下子就爆了。
他們篤定主治醫生根本沒有好好治療自己的兒子。
故意弄死他,準備給警察換心臟。
所以現在家屬死活不同意,寧可讓兒子死了,也不把心臟換給邢家克。
無論呂望怎麼勸導,家屬就是不同意,所以才會產生如此動靜。
朱子肖在門口看著熱鬨,臉上帶著義憤填膺的表情。
而方知硯的目光則是落在病房內一個女人的身上。
她是史冰的母親,一直沒怎麼說話,而且始終一隻手按在自己的腹部,似乎有腹痛的跡象。
而且她眉頭緊鎖,額冒冷汗,似乎疼痛的程度還不輕。
可現在爭吵得太過厲害,根本沒有人在意她。
方知硯猶豫了一下,然後快步走進了病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