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勇站起身,眉頭依舊緊鎖:“行吧。那鳴哥,我就先去安排了。”
很快,辦公室裡重新陷入一種微妙的沉默。
馮朋端坐在沙發上,眼神中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憂慮。
作為楊鳴的心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次行動背後的風險。
“鳴哥,”他斟酌著開口,聲音壓得極低,“這次的量這麼大,真的不會出事嗎?”
楊鳴嘴角揚起一抹苦笑:“誰知道呢,這是強哥的命令。”
馮朋猶豫片刻,又試探著問道:“那嫂子那邊……也同意讓你來負責這個事?”
提到張靜,楊鳴的眼神略顯複雜。
從一開始,他就極力回避碰觸“五號”生意,但如今的局勢,卻讓他失去了選擇的餘地。
張靜始終站在張誌強那一邊,他根本沒有選擇。
看著楊鳴臉上轉瞬即逝的陰霾,馮朋像是下定了決心,聲音中帶著幾分擔憂:“鳴哥,說句不該說的……我覺得嫂子這次有點過了。你們已經是夫妻了,這種事情怎麼也不該交給你來負責。萬一……”
楊鳴抬手打斷了他的話:“這個你不用擔心。隻要我不直接經手這些事,就算出了問題也查不到我頭上。”
他停頓了一下:“倒是你那邊要盯緊點,讓下麵的兄弟管好自己的嘴。”
辦公室的燈光在他臉上投下淡淡的陰影:“記住,我們隻是提供了車子。至於其他的事情……是誰在運輸,運的是什麼,從哪來,要去哪,這些都不需要知道,也不該問。”
馮朋鄭重地點頭:“明白。”
……
一周後,第一批貨借著夜色的掩護,通過四眼的水路悄然進入納市。
兩天後,嘎南倉庫的三輛貨車在清晨的薄霧中駛離城區,消失在蜿蜒的公路儘頭。
然而命運往往喜歡跟人開玩笑。
就在這批貨離開納市的第二天夜裡,四眼一個意外的電話打破了平靜。
他約楊鳴見麵,語氣中透著一種不同尋常的急迫。
深夜的老餘火鍋店燈火通明,油膩的霧氣在包廂裡彌漫。
楊鳴推門而入時,一眼就捕捉到了異常的氣息。
四眼反常地坐立不安,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他身旁的小北緊緊攥著一個鼓鼓的黑色背包,那姿態分明是準備跑路的架勢。
整個場景透著一股難以言說的慌亂。
“老楊!出事了!”四眼甚至顧不上寒暄,開口就直奔主題。
這種舉動讓楊鳴心頭一緊。
四眼壓低聲音,話語中帶著顫抖:“跨省的那幾輛車被查獲了……”
“具體地點?”楊鳴維持著表麵的冷靜,目光卻在不經意間掃向了包廂的門縫。
“富縣,準備過勝境關的時候。”四眼的聲音更低了,像是害怕隔牆有耳。
“消息可靠嗎?”
“絕對可靠!”四眼再次壓低聲音,“我在那邊有自己的人……”
他停頓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憤怒:“日他媽的,這他媽就是個套!湖省那邊那個狗日的,兩個月前就被執法隊秘密逮捕了。那孫子跟執法隊合作,就是為了放長線釣大魚!”
楊鳴瞬間領會了全局,心中已經勾勒出了一張完整的陷阱圖:“你跟強哥說了嗎?”
“說個雞兒!”四眼近乎歇斯底裡,“省廳馬上就要采取行動了,我他媽都不知道能不能跑得掉!”
他深吸一口氣,語氣中帶著幾分懇切:“老楊,咱們好歹也算兄弟一場,這消息我就告訴了你一個人。實話跟你說,我一會就坐船跑路……”
他欲言又止,最後隻是重重地歎了口氣:“你也趕緊做準備吧,這次是真的搞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