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潘洋消失了,三毛留了下來。
南洲會所的裝修透著一股曖昧的格調。
四眼在幾個月前將這家老牌賓館改頭換麵,成了南城新興的社交場所。
楊鳴常來這裡和四眼談天說地,久而久之,這裡成了他在南城的幾個落腳點之一。
包廂的門被推開時,三毛的目光牢牢鎖定在那個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年輕人身上。
楊鳴看起來過分年輕,與他想象中呼風喚雨的狠角色大相徑庭。
“你就是楊鳴?”三毛的聲音裡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輕蔑。
楊鳴神色如常,示意他坐下,同時推過一支煙:“不用緊張,我跟李光沒有任何關係。”
三毛接過香煙,動作帶著幾分刻意的瀟灑。
煙霧繚繞中,他的聲音透著幾分硬撐出來的狠勁:“老子管你是誰的人?就是李光親自來了,老子也不怕!說吧,找老子什麼事?”
楊鳴注視著眼前這個嘴硬心虛的年輕人。
在道上,這樣的年輕人太多了,野心勃勃卻看不清自己的處境。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難得的真誠:“你動了李光的貨,這筆賬他不可能就這麼算了。南城,已經不是你能待的地方了。”
一個黑色的背包落在三毛腳邊,發出沉悶的響聲。
楊鳴的聲音依然平靜:“帶著這些錢,離開南城。”
三毛嘴角掛著輕蔑的冷笑,彎腰拉開背包拉鏈的動作還帶著幾分不屑。
然而當那一捆捆嶄新的鈔票映入眼簾時,他的表情瞬間凝固。
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眼神中的輕蔑被赤裸裸的貪婪取代。
楊鳴目光平靜地注視著這一切,仿佛早已預見了事情的走向。
三毛強壓下心中的震驚,刻意保持著一副玩世不恭的姿態:“你為什麼要幫我?”
“因為你妹妹。”楊鳴的回答出乎意料,看到三毛眼中閃過的戒備,他隨即補充道:“彆想歪了。你妹妹在君悅做事,老板是餘四姐。這個名字,你應該不陌生。”
“所以是四姐……”三毛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在南城道上,餘四姐這個名字就像一塊金字招牌,分量十足。
“沒錯。”楊鳴向前傾了傾身,“拿著錢,離開南城,永遠不要回來。”
包廂裡的燈光柔和,映照在三毛那張略顯稚嫩的臉上。
他猛地站起來,語氣中帶著幾分嘶啞的倔強:“不可能!你讓老子離開,老子就離開?”
楊鳴的目光在對方臉上停留了片刻,那是一種看透人心的洞察:“就憑你現在這點本事,打算怎麼跟李光鬥?”
“憑什麼?”三毛冷笑一聲,眼中迸發出一種近乎偏執的光芒,“憑命!夠不夠?”
“命?”楊鳴的聲音裡帶著一絲難掩的譏諷,“你以為在南城,光靠一條命就夠了?”
這種輕蔑的語氣徹底點燃了三毛心中的怒火。
他猛地上前一步,手指幾乎要戳到楊鳴臉上:“你他媽是不是看不起老子?”
他的另一隻手已經悄悄摸向口袋裡的水果刀,那是他在這個處境中唯一的依仗。
楊鳴紋絲未動,目光平靜地注視著眼前這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看不看得起,不是嘴上說說的事。李光手下那麼多人,就說馬瘋子,你覺得你能鬥得過他?”
馬瘋子這個名字像一盆冷水,澆滅了三毛心中的怒火。
沉默在包廂裡蔓延,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微妙的壓抑。
楊鳴歎了口氣,語氣中流露出一絲難得的耐心:“我不是你的敵人,從始至終我都想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