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在乎,甚至覺得這樣很酷。
他活在自己構建的世界裡,那個世界裡他是王,可以為所欲為,不需要承擔任何後果。
夜總會的人都知道“太子爺”變了,變得喜怒無常,變得神經質。
但沒人敢說什麼,甚至還有人投其所好,主動給他介紹更好的“貨源”。
在利益麵前,沒人在乎他正在走向毀滅。
……
十幾輛黑色奔馳整齊地停在三層紅磚房前,引擎熄火,但沒有一個人下車。
他們都在等待,等待那個已經隱退多年的傳奇人物。
村子裡異常安靜,連平日裡最愛叫喚的狗都不敢出聲。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說不清的緊張感,仿佛暴風雨前的寧靜。
除了二猛,來的還有好幾位北城道上赫赫有名的人物。
坐在第三輛車裡的是“鐵頭”陳萬裡,掌控著北城最大的地下賭場。
第五輛車裡是“刀疤”趙虎,手下有三百多號兄弟。
第七輛車裡的周海,壟斷了整個北城的水產批發市場。
這些人平日裡都是一方諸侯,見了麵難免有些明爭暗鬥。
但今天,他們都安安靜靜地坐在車裡,目光不約而同地投向那扇緊閉的木門。
二猛站在頭車旁,不時看一眼手表。
阿娟從側門走出來,手裡端著茶盤,給等候的大哥們送水。
她的臉上沒有平日的笑容,眼圈還有些發紅。
昨晚秦天誠在屋裡坐了一夜,天亮時她進去送早飯,看到滿地的煙頭和一個摔碎的茶杯。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沒有人不耐煩,也沒有人催促。
終於,木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過去。
秦天誠出現在門口,他換下了那身洗得發白的粗布衣裳,穿上了一套剪裁合體的黑色中山裝。
花白的頭發梳理得一絲不苟,臉上的皺紋在陽光下顯得格外深刻。
這一刻,那個在菜地裡彎腰勞作的老農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曾經讓整個北城聞風喪膽的秦爺!
車門幾乎在同一時間打開,所有人都下了車。
他們自覺地分列兩旁,低著頭,雙手自然下垂。
當秦天誠走出來時,十幾個聲音整齊劃一地響起:“秦爺!”
秦天誠沒有說話,甚至沒有看任何人一眼。
他的臉上沒有表情,但那種無形的威壓讓所有人都不敢抬頭。
他緩步走向車隊中間那輛奔馳,每一步都走得很穩。
二猛快步上前,恭敬地拉開車門,秦天誠彎腰坐進去。
車門關上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明白了一件事,江湖上沉寂多年的那個名字,即將重新響起!
曾經的秦爺回來了,不是為了重振雄風,而是為了一個父親最樸素的願望:為兒子報仇!
車隊緩緩啟動,十幾輛奔馳按照既定的順序駛出村子。
車輪碾過土路,揚起陣陣塵土。
村口的老人們停下手中的棋子,默默地看著這支車隊遠去。
他們知道,平靜的日子結束了。
當秦天誠脫下農民的衣服,穿上中山裝的那一刻,就意味著北方的地下世界將迎來一場腥風血雨。
而這一切,都源於一個父親對兒子的“愛”,和對凶手的恨!
車隊在寬闊的公路上疾馳,秦天誠坐在後座,目光透過車窗看著飛速後退的景色。
他的臉上依然沒有表情,但握著扶手的手指卻在有節奏地敲擊著。
如果報仇隻是簡單地把仇人殺死,那心頭的恨很難化解。